“他做到了。”辰辰指着窗外的苹果林，“3号树现在已经要两人合抱了，每年秋天都结满了苹果。我们会挑最甜的送到张前辈墓前，就像他当年说的那样。”
老李和小林顺着辰辰指的方向望去，晨雾中的苹果林隐约可见，枝桠上还挂着未化的积雪，像缀满了银花。老李叹了口气，从布包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打开来里面是三枚一模一样的苹果形状的木牌，上面分别刻着“明远”“老李”“小林”。
“这是当年咱们约定的，等退休了，就把木牌挂在3号树上。”老李把刻着“小林”的木牌递给小林，“现在，总算能把你的挂上了。”
小林接过木牌，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好……等雪停了，咱们一起去挂。”
阿婆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抹了抹眼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张要是看到你们这样，肯定会很高兴的。”她坐在小林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起这些年雪岭的变化：苹果林扩大了三倍，哨所盖了新楼，苗寨的乡亲们都用上了智能手机，连巡逻都有了雪地摩托。
小林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好……好啊……明远当年的心愿，都实现了。”他转头看向辰辰和战士们，目光里满是欣慰，“雪岭交给你们，我们放心。”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好这里！”辰辰站起身，对着两位前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周卫国和小李也跟着站起来，挺直了腰板。炉火映着他们年轻的脸庞，也映着两位老战友沧桑却坚定的眼神，两代戍边人的心，在这一刻紧紧连在了一起。
下午，雪停了。辰辰陪着老李和小林来到苹果林。3号树的枝桠上还挂着积雪，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李和小林合力将三枚木牌挂在最粗壮的枝桠上，木牌在风里轻轻晃动，发出“叮铃”的轻响，像在诉说着跨越二十多年的约定。
“明远，我们来看你了。”老李仰起头，对着天空轻声说，“小林回来了，雪岭也越来越好，你在那边，就放心吧。”
小林抚摸着树干上的“守土安”桃木牌，声音轻柔：“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你。苹果熟了，我们给你带最甜的；雪化了，我们给你讲雪岭的故事。”
辰辰站在一旁，看着两位前辈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传承的意义。从张明远到老李和小林，再到他们这一代，雪岭的守护精神就像这3号树的根系，深深扎在这片土地上，无论风雪如何侵蚀，都永远挺拔。
回到哨所时，夕阳正缓缓落下。老李和小林坐在炉火旁，还在聊着当年的往事，偶尔传来一阵笑声，夹杂着几声哽咽。辰辰坐在他们对面，翻开《戍边守护日志》，在最新的一页写下：“十月二十，晴。李前辈归乡，与小林前辈重逢于雪岭。二十余年牵挂终得偿，三枚木牌映初心。雪岭的守护，是战友情深，是岁月不改，是代代相传的承诺。吾辈定当接续奋斗，让界碑永立，让苹果永甜，让精神永存。——辰辰”
写完后，他合上本子，望向窗外。月光洒在苹果林上，木牌的影子在雪地上轻轻晃动。辰辰握紧胸前的铜哨，心里无比笃定——只要这份守护的信念在，雪岭的风永远温暖，雪岭的苹果永远香甜，雪岭的故事，也会永远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