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工合作,老兵们带着孩子们挖坑、放花籽、盖土,小艾克拜尔则负责教孩子们种沙棘苗。张明远手把手地教古丽娜扎挖坑,一边教一边说:“挖坑要顺着土的纹路,别硬挖,就像做人做事,要顺着心意,却不能丢了原则。”
王建国坐在田埂上,给孩子们讲当年在边境线种花的故事:“1982年春天,我们在连队门口种了一片格桑花,是陈峰从山脚下采的花籽。他说,咱们守在这里,得让日子有点生气,等花开了,就像家里有人等着我们似的。后来花开花谢,一年又一年,连队换了一茬又一茬兵,那片花却一直开着。”
刘志强种完一棵沙棘苗,直起身捶了捶腰,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笑着说:“你们现在种花,是把我们当年的念想种下去了。等你们长大了,再带着你们的孩子来种花,这花籽里的故事,就一代一代传下去了。”
阿卜杜热合曼种完自己的那片花籽,跑到张明远身边,指着手里的笔记本说:“张爷爷,我把您讲的故事都记下来了,还画了花籽发芽的样子,等花开花了,我再画一幅开花的图。”
张明远接过笔记本,一页一页仔细看,里面不仅有文字,还有孩子们画的老枪、格桑花、老兵的笑脸,每一页都写满了认真。“好,好,”他笑着点头,眼里有些湿润,“等花田开了花,咱们就把这些笔记本放在博物馆里,和老枪、巡逻日志放在一起,让来参观的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把戍边精神记在心里的。”
中午的时候,花籽和沙棘苗都种完了。花田被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每一块都标着孩子们的名字,田埂边立起了“戍边花田”的木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小艾克拜尔煮了奶茶,烤了馕,大家围坐在花田边的石头上,一边吃一边聊。
“小艾啊,”张明远喝了一口奶茶,看着花田说,“等夏天花全开了,咱们再办一场‘花田故事会’,让更多孩子来听故事,来认自己种的花。再请陈阳带着他的孩子来,让他也看看,这片花田有多热闹。”
王建国点点头:“我回去把内地的老战友都联系上,让他们也来看看,咱们当年守护的地方,现在开着这么美的花,还有这么多懂事的孩子。”
刘志强看着木牌,笑着说:“这牌子立在这里,就像当年的界碑一样,守着这片花,也守着咱们的念想。以后每年春天,咱们都来种花,把这片花田种得越来越大,把故事讲得越来越多。”
孩子们吃饱了,跑到花田边,蹲在自己种的地方,小声和花籽说话。“花籽花籽,你要快点发芽,我会经常来给你浇水的。”“我会给你讲陈峰爷爷的故事,你听了肯定会长得更快。”
小艾克拜尔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这些小小的花籽里,藏着最珍贵的传承密码——那是老兵们的热血与坚守,是孩子们的纯真与担当,是跨越时空的约定,是永远不会褪色的雪岭枪魂。
夕阳西下,阳光把花田染成了一片暖黄色,木牌上的“戍边花田”四个字在光下泛着光。老兵们和孩子们告别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袋剩下的花籽。“回去把花籽种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张明远对孩子们说,“让格桑花开遍南疆的每一个角落,让戍边精神住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孩子们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花籽袋放进书包里,像是捧着什么珍宝。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背影,小艾克拜尔和老兵们站在花田边,久久没有说话。风里带着花籽的清香,像是在诉说着:春天来了,传承的故事,也跟着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