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蜷缩成一团，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条蛆虫般痛苦地扭动挣扎。
他那张溃烂的老嘴里，破碎的哀嚎混着胆汁与血水不断溢出、
黏腻地淌在下巴上，模样凄惨至极。
“厄....啊！”
俯视着他这副生不如死的惨状，秦风嘴角咧开一抹残忍至极的笑。
“对，当时就是这副模样。”
“你还记不记得，柏颖芝为了担心烦到你。”
“被憋得满脸通红，不敢吱声。”
“就像这样，在椅子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现在，你感受到女儿的痛苦了吗？”
柏之海早已没了思考的力气，根本顾不上琢磨秦风为何会知道这些细节。
可当二十六年前的记忆被强行唤醒，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片段突然涌上脑海。
那天车上，女儿确实一言不发，只是缩在椅子上，浑身紧绷着。
芝芝当初在车上一言不发。
难道...就是因为原因吗...？
...
秦风的话语，自然也落到躲在后面的林美绪耳中。
她先前因秦风怪异举动而凝重的神色，此刻渐渐被浓重的茫然取代。
像极了二十六年前，那个趴在客车窗上，望着陌生风景的两岁小女孩柏颖芝。
“丢弃...车上...憋着...”
这些字眼在耳边反复回响，林美绪没有因为柏之海的伤势产生任何怜悯。
反而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紧了黑裙的裙角。
“这些字眼，我好像很熟悉很熟悉...”
“可为什么，我偏偏一个画面都记不起来呢？”
二十六前的记忆，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无比模糊，
更别说二十六年前，只是一个两岁的小女孩了。
当初第一眼见到柏之海，再看到那张尘封的旧照片时。
林美绪心底便莫名泛起一丝异样，隐隐有了几分模糊的猜测。
或许自己与这个男人，和照片上的小小身影，有着某种被遗忘的牵连。
可二十六年前的记忆，对她而言早已是破碎的残片。
任凭她怎么努力回想，都无法将零散的碎片拼凑完整。
如今只是在秦风零碎的话语提醒下，脑海中才偶尔闪过一两丝模糊到极致的光影。
或许是某个陌生车站的轮廓，或许是童年里一闪而过的寒意。
又或许是蜷缩着身子，那种微弱的难受感。
可这些画面太过缥缈，无论林美绪怎么凝神追忆，都始终无法触及真切。
而偏偏，这些稍纵即逝的零碎片段。
正是印证她心底猜测的关键，是通往真相的唯一线索。
林美绪自然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被叫做“柏颖芝”的女孩。
当然，这仅仅只是她好奇而已。
无关眷恋，亦无多余的期许。
只是单纯地想为自己空白的童年起点，寻一个确切的答案。
“秦风说的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问问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美绪便下意识咬了咬下唇。
随机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还是不行，这样问就暴露我跟踪的事情了。”
“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喜欢我这样做的。”
思绪辗转间，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不远处的柏之海身上。
“要不从这个人的嘴巴中问出来？”
“可是秦风在这里，我又该怎么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