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攥了攥锦袍的袖口:“那我……尽量不拖后腿。”场务很快调整好机位,李煜白接过剧本快速扫了遍“子游”的台词——这段戏是子游劝诫白露饰演的女主,语气要温和却坚定,带着担忧又不敢越界的纠结。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庭院中站定。晨光洒在月白锦袍上,竹叶纹泛着淡光,他抬眼看向穿红裙的白露时,眼神里自然地透出担忧,开口时语气放得轻柔:“你向来聪慧,怎会不懂这一步的凶险?若真要走下去,往后的苦,你扛得住吗?”
话音刚落,郑导在监视器后忍不住喊:“好!就是这个感觉!情绪再沉一点,把‘怕她受伤却又拦不住’的无奈加进去!”李煜白点点头,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怅然,眼神落在白露脸上时,满是藏不住的关切——第一次试镜的紧张,竟在这古装造型的契合里,悄悄化成了入戏的底气。
白露垂眸抚过戏服上的暗纹,突然将腰间软剑抽出半寸,剑锋映着棚顶的聚光灯,在李煜白眉间投下冷冽的光影:“师兄当真要拦我?二十年前你救我时,可没这般优柔寡断。”她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沙哑,像是被风沙磨过的刀刃,却在尾音处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李煜白喉结微动,伸手扣住她持剑的手腕,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方才对戏前,她还笑着说自己练剑磨出了新伤。“你若执意要去,便踩着我的尸体过吧。”他将她手腕往自己心口带了带,古装广袖垂落,半掩住两人交握的手,监视器后的郑导突然抓起对讲机:“卡!这个肢体接触好!再来两遍!”
第二遍拍摄结束,郑导直接从监视器后站起身,踩着摄影器材间的空隙快步走来。他扯下脖子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在指缝间转了个圈,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李煜白还未褪去戏服的身影:“小李,来休息室聊两句。”
茶水间氤氲的热气里,郑导将剧本重重拍在大理石台面,封面《招摇》两个烫金大字在空调风里微微反光:“原定演子游的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我看你刚才的爆发力,比他试镜时还出彩。”他从烟盒抽出根烟,却没点燃,只在指间转着:“三场戏,最多三天,你档期能调开吗?”
李煜白垂眸望着青瓷杯里打转的茶叶,方才对戏时掌心残留的薄茧触感突然清晰起来。他想起白露拍戏时认真的模样,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邓朝打来的电话。歉意地对郑导点了点头,便接通了电话,邓朝兴奋的声音传来:小白,你的青花瓷单曲和宣传V后期制作完成了,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抽空看看。李煜白追问宣传是否需要他参与,邓朝回应:这几天没啥事,你先歇着。李煜白应了声好,挂断电话,目光又落回杯中沉浮的茶叶。
指尖摩挲着杯壁的纹路,李煜白心里暗自思忖:本就打算为白露多留几日,倒不如接下这角色。抬眼望向郑导,眼中多了几分笃定:郑导,子游这个角色,我接了。他端起青瓷杯轻抿一口,茶香混着未出口的话,化作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郑导闻言立刻拍了下大腿,扯着嗓子喊:老王!把合同拿过来!制片人抱着一叠文件小跑过来,合同摊开时墨迹还带着温热。李煜白盯着密密麻麻的条款,忽然瞥见特殊拍摄要求那栏,喉结滚动两下,转头冲休息室喊:白露!来帮我看看!
高跟鞋叩地声由远及近,白露披着针织衫挤到桌前,指尖在纸面游走如蝶。她突然用红指甲戳了戳第12条:这里的保密条款要加上第三方仲裁。又翻到报酬页,指着一行数字补充道:税后30w,对小白这样戏份不多的配角来说,价格相当合理。说着还特意将税后结算的字样用黑体加粗标出。郑导看着她逐条批注,突然笑着摇头:早知道该直接把编剧叫来,我这金牌导演的话,还不如你家军师好使!
李煜白被逗得呛了口茶,在白露确认的目光中,拿过钢笔就签了名。郑导接过合同,摩挲着封皮笑道:既然合作敲定,今天就拍你子游的戏份。方才听见你打电话,说青花瓷后期制作完成,估摸着过几日就要忙起来了,咱们得快马加鞭把你的戏份拍完。
李煜白放下茶杯,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郑导放心,我随时能进入状态。话音刚落,郑导已从文件袋抽出装订整齐的剧本,蓝白色封面印着烫金的
二字。先吃透人物,二十分钟后去b区摄影棚,我去让人搭江南水榭的景。导演指尖轻点剧本扉页,转身时身后跟着助理小跑着整理打光设备,片场走廊很快传来对讲机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