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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雨巷深处,师徒情(1 / 2)

暮春的雨,总是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缠绵和湿意。

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两旁斑驳的墙壁。

巷子深处,那座爬满了青苔的老屋檐下,一扇半掩的木门后,便是“绝世推拿手”陈孝斌的家。

这“绝世推拿手”的名号,在陈孝斌年轻的时候,可不是浪得虚名。

那时的他,一双大手,骨节分明,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道与巧劲。

无论是邻里街坊的腰酸背痛,还是慕名而来的疑难杂症,只要他那双“神手”一搭,揉、捏、按、摩、推、拿、滚、捻,无不手到病除,让人从骨子里透出舒坦。

他的推拿,不仅能舒筋活络,更能安抚心神,仿佛能将人一身的疲惫与病痛都揉碎在他掌心,化于无形。

那时的陈家小院,总是门庭若市,笑声不断。

然而,自从去年春上那场蹊跷的摔伤之后,一切都变了。

此刻,陈孝斌正坐在堂屋那张老旧的藤椅上,眯着眼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丝。

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不堪重负,又像是在低声叹息。

他身上盖着一条半旧的薄毯,即使屋内并不十分寒冷,但他总觉得那股寒气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尤其是左腿,阴雨天更是钻心地疼。

他刚刚给隔壁的张婶捏了捏肩膀。张婶最近抱孙子累着了,胳膊抬不起来。

换在以前,陈孝斌三两下就能让她活动自如,顺带还能把她多年的老寒腿也调理调理。

可今天,他只是简单地用了些放松的手法,揉捏了几下肩颈,就觉得有些气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孝斌哥,真是麻烦你了,每次都要劳烦你。”张婶感激地说着,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你看你这身体,还是要多歇歇。”

陈孝斌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没事,老毛病了,活动活动也好。”他勉强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送走张婶,陈孝斌回到藤椅上坐下,感觉浑身都有些乏力。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摸出火柴。划亮火柴,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映出他脸上深刻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似乎想借这尼古丁来驱散身体的不适和心里的烦闷。

然而,烟刚入喉,一阵剧烈的咳嗽便猛地袭来。

“咳……咳咳……咳……”

他弯下腰,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那张原本还算平和的脸,此刻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隐现。

好一阵子,这阵咳嗽才渐渐平息下去。他瘫坐在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显得更加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

他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眼神复杂地看着那袅袅升起的余烟。

以前,他也是个爱抽烟的人,累了乏了,一支烟下肚,精神头就能上来。

可自从摔伤之后,这烟就成了他的催命符,沾一点就得咳半天。身体,真的是大不如前了啊。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左腿。

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什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骨头缝里的疼,尤其是在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里,简直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不停地扎着。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身手是何等矫健,别说这点小伤,就算是从高处跳下来,也能稳稳落地,毫发无损。可现在……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岁月不饶人啊。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敲打着屋檐和窗棂,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声响。

这声音,让原本就有些沉闷的屋子,更添了几分寂寥。

陈孝斌闭上眼睛,靠在藤椅上,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年轻时推拿店里的喧嚣。

听到了徒弟清脆的喊“师父”的声音,看到了自己那双曾经被誉为“绝世”的手,在患者身上灵活地施展着各种技法……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院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略显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工装外套,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景象。

陈孝斌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请问……这里是陈孝斌师父家吗?”门口的年轻人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不确定。

陈孝斌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门口的年轻人。

个子挺高,身板结实,眉眼间带着一股青涩,但眼神很亮,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这张脸……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我是陈孝斌,你是……?”陈孝斌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年轻人听到肯定的答复,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快步走进院子,来到堂屋门口,放下果篮,对着陈孝斌深深鞠了一躬:“师父!我是海春啊!”

“海春?”陈孝斌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记忆中……眼前这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渐渐重合。

“你是……海春?”陈孝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确定。

“是啊师父!是我!海春!”海春激动地应道,眼眶都有些红了,“师父,我可算找到您了!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您搬到这儿来了!”

陈孝斌看着海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欣慰,也带着一丝感慨:“海春……真的是你啊!快,快进来坐!”

海春连忙应着,走到堂屋里,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简陋却整洁的屋子。

屋子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靠墙放着一个旧柜子,上面摆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最显眼的,就是陈孝斌坐着的这张老旧的藤椅,以及旁边那个放着推拿膏和几块不同形状石头的小木桌——那是陈孝斌现在偶尔给邻里做简单推拿用的东西。

“师父,您身体还好吧?”

海春坐下后,看着陈孝斌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态,关切地问道。他记得师父以前身体可是棒得很,精神矍铄,声音洪亮。

提到身体,陈孝斌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摆了摆手:“老毛病了,还行,能吃能睡。”他不想让徒弟担心,轻描淡写地带过。

海春却没有轻易放过,他注意到了师父手边那个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烟盒,还有那个干净得有些过分的烟灰缸,以及师父刚才那阵压抑的咳嗽声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

他皱了皱眉,正要再问些什么,目光却无意中落在了师父盖在腿上的薄毯上。

“师父,您的腿……”海春迟疑地问道。

陈孝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毯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左腿,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腿没事,老寒腿,阴雨天有点不舒服。”

海春看着师父这下意识的动作,心里那份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记得师父以前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腰腿功夫,下盘稳如磐石,怎么会有老寒腿?而且看师父刚才的精神状态,也确实不太好。

“师父,我听邻居说……您去年春天,摔伤过?”

海春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来之前,在巷子口碰到一位大妈,闲聊时无意中提到了陈孝斌。

那位大妈就随口说了一句“陈师傅人挺好的,就是去年摔了一跤后,身体就差多了”。

听到“摔伤”两个字,陈孝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才缓缓开口:“哦,你说那个啊……小事,就是去年春天在外面散步,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摔了一跤。”

“严重吗?”海春追问,眼睛紧紧盯着师父,“伤到哪里了?看医生了吗?”

“没事,没事,”陈孝斌放下茶杯,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当时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骨头没事,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养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