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在动。”
“当然在动。”蒋龙说,“地下水嘛。”
“不是。”张驰摇头,“是有人动过。”
他指着水面一处细微的波纹:“看见没?那边有个漩涡,方向不对。如果是自然流动,不会逆着坡度转。”
王皓立刻警觉:“意思是前面有人通过?”
“至少一个小时前。”张驰站起身,“水草机关没完全复位,说明触发不久。我们不是第一批。”
气氛一下子紧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雷淞然声音发虚。
“不知道。”张驰看向那个黑洞,“但肯定进了里面。”
王皓沉吟片刻:“不管是谁,既然能过去,说明有办法。我们照做就是。”
“问题是,怎么过去。”史策看着水洼,“跳?游?还是找石头垫脚?”
张驰没说话,走到水边,突然脱下一只靴子,扔进水中。
靴子浮了一下,随即被水流缓缓推向漩涡中心,慢慢下沉。
“水不深。”他说,“但有吸力。贸然下去,可能被拖进暗道。”
“那怎么办?”李治良问。
张驰想了想,从腰间取下装膏药的那个葫芦,拧开盖子,往水里倒了一点液体。膏药遇水化开,形成一圈淡黄色油膜,顺着水流扩散。
“看油走的方向。”他说,“就能知道哪块地是实的。”
油膜缓缓移动,最终集中在水洼右侧边缘,形成一条模糊的线。
“那边能踩。”张驰指了指,“但动作要快,油散了就看不到了。”
他第一个上,踩着边缘干地,几步跨到对面。转身伸手:“一个一个来,别挤。”
雷淞然第二个跳过去,落地时踉跄一下,被张驰一把扶住。
“谢了张哥。”
“少废话。”张驰松手,“后面跟紧。”
李治良第三个,王皓第四个,史策第五个。最后是蒋龙和任全生。六人全部过岸,站在黑洞前。
“谁先进?”蒋龙问。
“我。”张驰把刀横在胸前,“我刀长,好应变。”
他弯腰钻进洞口,其他人紧随其后。
洞内空间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地面干燥,但有明显脚印,新踩的。张驰蹲下看了看。
“两个人。”他说,“一个大,一个小。鞋底有钉。”
“军阀的人?”雷淞然压低声音。
“可能是。”张驰站起身,“也可能更糟。”
他继续往前,刀尖始终朝前。通道不长,很快看到光亮。
“有出口。”蒋龙兴奋。
“别高兴太早。”张驰抬手止住他,“有光的地方,往往最危险。”
他放慢脚步,靠近出口时突然停下。
外面是个开阔的地下空间,岩顶高悬,隐约能看到钟乳石垂下。中央是一片水域,比刚才的水洼大得多,水面平静,泛着幽绿的光。水边立着几根石柱,柱身上刻着古怪符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水中央的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件青铜器,形状像鼎,但顶部有鸟首造型。
“第三件?”史策呼吸一滞。
“可能。”王皓盯着那件器物,“但谁放的?”
张驰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水岸边。
那里,有一串新鲜的脚印,直通向水中。
但水面上,没有涟漪。
也没有人影。
他眯起眼,低声说:
“有人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