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他说,“双人对练。我来当敌人,你们轮流防。”
他先走向雷淞然,突然伸手去抓他衣领。
雷淞然反应不及,被拽得往前一扑,差点跪地上。他立刻想起动作,脚往前滑,手往下压,反手一拧,竟然真的把蒋龙的手挣开了。
“嘿!”他咧嘴一笑,“我会了!”
“别得意。”蒋龙收回手,“再来。”
这次他动作更快,雷淞然没完全躲开,肩膀被撞了一下,踉跄两步才站稳。
“你太急。”蒋龙说,“没看清就动手,等于送上门让人打。记住,宁可慢,不能错。”
雷淞然喘着气点头。
轮到李治良时,他明显紧张,手放在身前,眼睛盯着蒋龙的一举一动。
蒋龙慢慢靠近,忽然出手。
李治良闭眼一挡,居然挡对了方向。虽然力量不够,被推得后退几步,但他没撒手,也没转身跑。
“睁开眼。”蒋龙说,“怕的时候更要睁眼看清楚。”
李治良睁开眼,胸口起伏,但手还举着。
“再来。”蒋龙说,“这次我要快了。”
他猛地冲上前,李治良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格挡,身体微微下蹲,手肘外顶——
“砰”一声,他真的把蒋龙的攻势挡了下来。
蒋龙站直,笑了:“成了。”
李治良愣住,低头看自己的手,好像不敢相信刚才那一下是他自己做的。
“你刚才那一下,比我第一次强。”蒋龙说,“不怕不是本事,怕了还能动手,才是真本事。”
雷淞然走过来,拍他后背:“哥,你行啊!以后咱俩进墓,你打头阵!”
“别闹。”李治良摇头,“我……我还是怕。”
“怕就对了。”蒋龙说,“不怕的人才最容易死。知道怕,才会小心,才会活着回来。”
三人坐下喝水,谁都没说话,只有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李治良突然站起来:“我再练一遍格挡。”
“你歇会儿。”雷淞然说,“骨头都要散了。”
“我不歇。”李治良活动肩膀,“我还差得远。”
他走到空地中央,对着空气一遍遍做动作。抬手、顶肘、沉肩、发力。动作越来越顺,节奏也稳了。
雷淞然看着看着,也跟着站起来,重新练擒腕。
蒋龙坐在石头上,摘下腰带擦汗。那条绣着“龙”字的红腰带已经被汗水浸湿,颜色更深了。他重新系好,抬头看了看山崖方向,王皓还没回来。
太阳偏西,训练结束。
三人都累得不行,衣服湿透,脸上全是汗和灰。李治良的肩膀肿了,雷淞然的膝盖蹭破一层皮,蒋龙的右手旧伤隐隐作痛。
但他们的眼神不一样了。
不再是单纯的紧张或害怕,而是多了一点东西——一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踏实感。
“你们今天练得不错。”蒋龙说,“虽然离上阵还差得远,但至少能护住自己了。”
“那你以后还教吗?”雷淞然问。
“你想学?”蒋龙笑,“明天教你挨打怎么不晕。”
“谁要学那个!”雷淞然瞪眼。
李治良喝了口水,小声说:“我想再学点别的。比如……怎么帮别人挡一下。”
蒋龙看了他一眼,点头:“行。只要你肯练,我就教。”
两人蹲在火堆旁,一个揉肩膀,一个甩腿,彼此对视一笑。
远处林子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蒋龙猛地站起,手按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