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声太响。”她说，“传得远。”
“你想用它？”
“不止。”她抬手指了指小艇后面，“你看那船尾，是不是有个信号灯？”
王皓眯眼看去，果然有个红点一闪一闪。
“他们在联络主船。”他说。
“对。”她说，“只要我们这里一动手，他们就会通知后面的船绕到下游堵我们。”
“所以不能让他们发信号。”
“也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她转身走向驾驶舱，伸手拉开一个小柜子，掏出一卷电线和一个旧电池盒。这是杨雨光让人备的应急设备，平时没人用。
她把电线接上电池，又拆了驾驶舱顶的一盏信号灯，把线路改了接头，然后把灯泡取下来，换了个红色玻璃罩。
雷淞然凑过来看：“你这是干啥？”
“造假信号。”她说，“等会儿他们要是想发红灯，我们就先亮一个。”
“你连这个都会？”
“以前写新闻，常蹲电报局门口偷学密码。”
王皓看了她一眼：“你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不多。”她说，“够活命就行。”
这时，敌船那边又有动作。梯子重新搭上来，这次上来的人戴了头盔，手里拿盾牌，动作整齐，一看就是精锐。
张驰提刀上前：“这次我来。”
“别杀太快。”史策说，“留一个开口的。”
张驰点头，等那人刚踏上甲板，一刀砍在他腿上。那人惨叫一声跪地，盾牌掉了。张驰一脚踢开刀，把他按在地上。
史策走过去，蹲下，摘下墨镜，直视那人眼睛：“谁下令让你们来的？”
那人咬牙不答。
她抬手，用算盘边缘轻轻敲了下他耳朵：“回答，或者我让你听不见明天的炮声。”
“是……是刘思维！”那人终于开口，“连长下的令！朱美吉小姐说……拿到东西赏大洋一百！”
“主船上有多少人？”
“三十多个！还有机枪！”
“下游有没有埋伏？”
“有……有一艘快艇在等着……信号灯一亮就动……”
她说完，站起来，把墨镜戴回去。
王皓问：“信不信？”
“八成真。”她说，“剩下两成，靠这个验。”
她举起手里改装好的信号灯，按下开关。红光一闪，立刻熄灭。
五秒后，敌船那边也亮了一下红灯。
她笑了：“他们上当了。”
王皓看着她：“接下来呢？”
“接下来。”她说，“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她把信号灯交给雷淞然：“你待会儿躲在舱后，我亮手电你就闪灯。记住，只闪一次，多了不管用。”
雷淞然接过：“明白。”
她又转向张驰：“等他们乱了，你带人把那艘小艇缴了。船上有喇叭，正好归我们用。”
张驰咧嘴一笑：“这主意损。”
“损才管用。”
她说完，看向江面。雾又浓了些，敌船轮廓模糊，但那盏红灯还在闪。
她抬起手腕，摸了摸算盘裂开的缝。
这一仗，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