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王皓看他一眼,“你拿啥拼?一把羊铲?”
“可总不能坐着等死吧!”雷淞然拍桌子,结果震到伤手,疼得直吸气。
王皓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们还记得捡到木匣的地方?”
“记得!”雷淞然马上说,“溪边,石头堆旁边,底下泥硬得很,像是夯过的土。”
王皓点头:“那就对了。那地方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填埋的痕迹。你们捡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李治良紧张:“还有别的?”
“肯定有。”王皓手指划过地图另一端,“这里标了个‘藏’字,物件。”
雷淞然眼睛又亮了:“那咱去找!”
“找?”王皓冷笑,“你现在这身子,走五里路就得躺下。再说,你知道怎么挖墓吗?知道怎么避机关吗?知道怎么分辨毒土和普通土吗?”
雷淞然哑火了。
李治良小声说:“要不……请人帮忙?”
“请谁?”王皓反问,“请老百姓?人家一听挖坟,吓得尿裤子。请专家?学界那些人,巴不得我把图抢走上报,功劳全是他们的。”
雷淞然嘀咕:“那你到底想咋样?”
王皓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墙角,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叠旧照片和几张泛黄的图纸。
他抽出一张,放在地图旁边。
雷淞然一看:“这……这不是同一个地方?”
照片上是一座荒山,山脚有道裂口,像是被炸过。图纸上画着同样的地形,标注着“熊家冢外围勘探图”。
“这是我爸留下的。”王皓说,“他当年带队勘察楚墓群,这张图是他亲手画的。而你们这张——”他指了指桌上的藏宝图,“和它几乎完全重合。”
李治良愣住:“那……是你爸藏的?”
“不一定。”王皓摇头,“但他一定知道这图的存在。而且……”他翻开笔记本,找到一页,“他在日记里写过一句话:‘金凤归巢日,巫音再起时。’”
雷淞然听得一头雾水:“啥意思?”
“意思就是。”王皓抬头,眼神沉下来,“这座墓,不该被打开。一旦开了,就会出事。”
雷淞然不信邪:“能出啥事?闹鬼?”
“比鬼可怕。”王皓收起照片,“我爹就是因为知道太多,才被人活埋的。我不想你们也走这条路。”
李治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纱布已经渗出血点。他声音很轻:“可……我们已经走上了。”
王皓看着他,没说话。
雷淞然突然咧嘴笑了:“反正都这样了,退也退不了,不如往前走。大不了——”他顿了顿,“横竖都是死,死前捞一笔,值了。”
王皓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人,真是赖到骨子里。”
“那当然。”雷淞然耸肩,“我不赖,早饿死在山沟了。”
王皓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地图。他用烟斗杆点了点图中央的一个红点:“这里,是主墓室入口。按照楚制,墓道会设三重机关,外加毒烟池、陷坑、弩箭阵。贸然进去,九死一生。”
“那咋办?”李治良问。
“先搞清楚图上的字。”王皓推了推眼镜,“这些是篆隶混合体,有些字已经失传了。我得查资料。”
雷淞然急了:“那你还不快查?”
“查?”王皓苦笑,“我书房里那几本书,早被学界当成笑话了。真要解这图,得找一个人。”
“谁?”
“一个老混账。”王皓眯眼,“懂楚文字,但脾气臭,见人就骂。上次我问他一个字,他拿砚台砸我脑袋。”
雷淞然乐了:“那你去呗,反正你头硬。”
王皓瞪他:“你不去?”
“我去?”雷淞然指自己鼻子,“我这手都快烂了,肩还脱着呢!”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王皓卷起地图,塞进抽屉,“等我回来再说。”
李治良赶紧拦:“别……别把图收了,再看看。”
王皓看他一眼,又把地图拿出来,重新摊开。
三人围着桌子,盯着那张泛黄的纸。
油灯烧久了,火光变暗。
雷淞然忽然伸手,指着图角落一个小符号:“哥,这玩意儿……像不像个‘王’字?”
王皓猛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