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夜,东大某戒备森严的海军军港,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在黝黑的海面上来回扫着。
突然,一艘巨舰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光柱的边缘,劈开波涛,高速向着军港驶来。
“来了!”军港的一处偏僻码头上响起了一声低喊,接着是一阵轻微的骚动。
此刻,这个码头上人影绰绰,足足有上百人等在这里!
这些人一眼看去就不是军人。
他们性别、年龄各异,衣着打扮不同,高矮胖瘦都有,唯一相似的是他们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多少带着些沉稳的气度,不少人的身上还流露着淡淡的上位者气息。
他们是顾家派系的核心官员,从地方大员到关键部门的实权人士,几乎全员到齐。
自从昨日傍晚得到顾婷踏上了返回东大的消息后,他们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公然请假的请假,推掉公务的推掉公务,天南海北地汇聚到了这里。
他们要在这里迎接顾家小公主凯旋归国,同时为即将步入中枢的顾家新一代掌门人顾长征造势。
顾婷在樱花的惊天表现,以及最后一刻恍如真神降临的“师门长辈”,让这些平素沉稳谨慎的官僚们彻底抛开了顾忌。
这种力量,这份荣耀,已然将顾家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码头的聚集,就是他们一次公开的集体站位和效忠宣言。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偶尔压低声音交谈几句,那语气里的亢奋根本掩饰不住。
人群最前方站着顾家人。
为首的顾峰身形挺拔、肩膀宽厚,一头浓密的黑发,目光锐利如刀,如果只看外貌,根本没人会相信他是一名已经年过七旬的老人。
站在他身边的是身材微胖的顾家新一代领军人物、即将踏入核心圈层的顾长征。
他搀扶着泪眼婆娑、身体颤抖的妻子,自己也是神色激动,嘴唇紧抿,眼中交织着担忧与期盼。
在他们身后,所有的顾家亲族们簇拥在一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自豪。
船舷与码头缓缓贴合,金属搭板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接着,杨震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婷出现在搭板口。
当轮椅被小心翼翼地从甲板推下,踏上坚实的陆地时——
“婷婷!”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猛地响起。
只见顾婷的母亲王梦蕊泪流满面地冲了上去,高跟鞋敲击着冰冷的水泥地,发出急促的声响。
顾家长女顾倩、幼子顾言紧随其后,其他顾家人则簇拥着顾峰步伐稍慢地跟上。
王梦蕊一把将虚弱的女儿紧紧拥入怀中,温热的眼泪打湿了顾婷的口罩,“婷婷啊……你可回来了!吓死妈妈了,真的吓死妈妈了……”
王梦蕊的声音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无法言说的心疼,一遍遍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和肩膀,检查她是否安好,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知不知道妈妈看了那个视频,差点就……就……”后面的话,已经哽咽得说不出来了。
顾婷伸手摘掉口罩,对着母亲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脸,把头靠进她的怀里,喃喃地安慰着:“哪里会有危险啊……”
这时,顾家人都涌了上来,将顾婷母女团团围住,抱在一起。
顾峰和顾长征兄弟站在外围含笑看着这一幕,眼中是满满的温情。
……
东大,京城,一间机密的会议室。
目前的中枢五人再一次在深夜围坐在会议桌前。
冷老心力憔悴地揉着眉心:“怎么办?大家都说说想法!”
没有人接话。
良久,谢老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开口:“好消息是,这次大伙立场一致,可以团结对外了;坏消息嘛,起码我是束手无策了。”
他的老对头雷老没好气地说道:“束手无策你还笑得出来?”
谢老笑容不变:“不笑难道哭吗?”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顾家那边搭上了线,就觉着事不关己了!”雷老冷笑道。
谢老微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偏见真是一座大山啊!老雷,你对我的厌恶都已经影响到你的判断了。我笑,是因为觉得这局面没想的那么糟,跟‘束手无策’、‘事不关己’都没关系。”
“还不糟?”雷老直接跳了起来,“那是“相柳”!上古灾兽!而且,你没看到报告上它话里的意思吗?它要报复啊!”
“报复咱们这里的谁?”谢老反问道,“咱们虽然号称炎黄子孙,但应该不能算是大禹的血脉吧?”
甘老在一旁接口道:“它有可能报复“涂山氏”。不是说“涂山氏”是禹王的妻族吗?”
“对啊!”雷老一拍桌子,“我们几家现在都系在涂山娘娘身上,涂山娘娘若遭难,我们也得跟着完蛋!”
乔老淡淡插话:“不过是从现在这个位置上下去,“完蛋”谈不上。”
“你……”雷老气极,扭头看向其他二人,“老甘、老冷,你们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