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柴荣态度坚决,众臣只得躬身领命。散朝后,不少官员虽仍有怨言,但也不敢再公然抵触,只得抓紧时间梳理工作,准备交接。
范质和李谷对柴荣的决策赞叹不已:“陛下此举实在高明!跨部门轮岗,既打破了原有的利益圈子,又让官员熟悉了不同部门的职责,为改革后的协同办事打下了基础,真是一举两得!”
柴荣却并未放松:“轮岗只是第一步,要确保改组顺利推进,还需派专人监督交接过程。”他随即下令,成立“改组监督小组”,由御史台官员牵头,抽调三省骨干组成,每日巡查各部门交接情况,及时解决遇到的问题。
监督小组的设立,果然起到了关键作用。有官员试图在交接中隐瞒核心数据,被监督小组当场发现,按规定罚俸三月;有部门因职责划分产生分歧,监督小组参照柴荣制定的“职责边界清单”,当场裁定,避免了推诿扯皮。
十日的期限转瞬即逝,各部门交接工作顺利完成。中书省农桑司迎来了原吏部的考核官员,他带着考核的严谨思维,很快梳理出农桑事务的考核标准;枢密院戍边司来了原军器监的官员,他结合士兵反馈,提出了多项兵器改良建议;御史台也迎来了原中书省的行政官员,他熟悉行政流程,让监察工作更具针对性。
轮岗后的官员们,虽起初有些生疏,但很快便适应了新岗位,各部门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机构改组筹备工作,终于在一月期限内圆满完成,只待择吉日正式推行新官制。
柴荣看着呈上来的改组完成报告,心中稍定。可就在这时,监察小组突然上报了一个异常情况:“陛下,原中书省侍郎王朴,在轮岗调往御史台监察司后,并未按时到岗,反而称病在家,已有三日未曾露面。”
柴荣眉头一皱。王朴并非普通官员,他是郭威时期的老臣,学识渊博,在朝中颇有威望,此前虽未公开反对改革,但也一直态度暧昧。如今轮岗后突然称病,绝非偶然。
“派人去王朴府中探望,看看他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柴荣沉声道。
使者很快传回消息:“陛下,王朴府中确实张灯结彩,似有宾客往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臣还听闻,昨日有几位被轮岗的老臣,曾前往王朴府中议事,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柴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王朴身为老臣,公然违抗轮岗令,还暗中联络其他被轮岗的官员,显然是想联合起来,在新官制推行前再做最后一搏。
他心中清楚,王朴的威望远非赵彦超能比,若不能妥善处理,刚刚稳定的局面可能再次动荡。更可怕的是,王朴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反对势力,甚至可能与藩镇有所勾结。
“传朕旨意,明日一早,召王朴入宫议事,若再称病不来,便派御史台官员亲自去府中‘请’他!”柴荣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夜色渐深,御书房的烛火摇曳。柴荣知道,王朴的公然抗命,是改革推行前的最后一道难关。处理好了,新官制便能顺利落地,后周的政治根基将更加稳固;处理不好,不仅改革可能功亏一篑,还可能引发更大的朝堂动荡。
而此刻的王朴府中,几位老臣正围坐一堂,神色凝重地商议着。“柴荣的轮岗令,分明是要瓦解我们的势力,若任由他推行新官制,我们日后便再无立足之地!”一位老臣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朴端着茶杯,眼神阴鸷:“明日入宫,我便以‘轮岗导致政务混乱’为由,逼迫柴荣暂缓推行新官制。若他不肯,我们便联名辞官,让他无人可用!”
一场新的较量,已在暗中悄然酝酿。次日的朝堂之上,柴荣与王朴之间,必将有一场正面交锋。而这场交锋的结果,将直接决定三权分立改革的最终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