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觉醒之前,在她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依赖之前,她的灵魂就已经记住了这个人的气息。
锦鲤管家蜷在葫芦里,尾巴卷着算盘遮住脸,只留一条缝偷偷看外面。它活了三百多年,见过无数情劫因果,但从没见过这么拧巴的一对。
一个嘴硬到死,一个装傻充愣。
偏偏两人神魂交融时泄露的情绪,比谁都真。
它默默把算盘挪开一点,嘀咕:“这哪是绑定,分明是双向奔赴的酷刑现场。”
没人理它。
云绵绵慢慢爬过去,膝盖磨得生疼也不管,最后干脆跪坐在洛玄离身边,伸手覆上他按在剑鞘上的手背。
那只手冷得吓人,掌心全是茧,虎口处还有道陈年旧疤——是当年为她挡下一记魔爪留下的。
“所以……”她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你早就选了我,是不是?”
风穿过残破的剑冢,吹得四壁古剑微微震颤。那些刻着“洛玄离·护”的剑身,此刻竟无风自动,发出极轻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什么古老的誓言。
洛玄离没说话。
但他翻过手来,反扣住了她的指尖。
力道很轻,像是怕捏疼她,却又稳得不容挣脱。
云绵绵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笑了下:“你知道吗?系统刚才给我弹了条提示。”
“什么?”
“说逆袭值+800,解锁‘共感模式’。”她眨眨眼,“以后我不但能调用你一半剑气,还能随时感知你在想啥。”
“然后呢?”
“然后我就知道了。”她凑近一点,几乎贴着他耳边,“你其实早就后悔收我当徒弟了,觉得我太烦,天天惹祸,还总偷喝你藏的醉仙酿。”
洛玄离眼角抽了抽:“……我没有。”
“撒谎。”她冷笑,“你心跳加速了。”
“那是神魂反噬。”
“哦?”她歪头,“那你现在心里默念‘云绵绵乖巧懂事从不添乱’试试?”
他闭嘴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锦鲤管家悄悄把算盘盖回眼睛上:完了,这波狗粮我吃撑了。
云绵绵满意地收回手,正要起身,忽然浑身一僵。
她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正在苏醒——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洛玄离体内缓缓升起的那股剑意,冰冷、古老、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正一点点侵蚀他的神智。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地抽搐,握住她的那只手也越来越紧,眼神逐渐失焦。
“师叔?”她轻轻推他,“醒醒。”
洛玄离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开口:“剑灵……要醒了。”
“什么?”
“每次情绪剧烈波动……本源就会躁动。”他咬牙,“我快压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整条右臂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状光痕,像是瓷器即将崩裂的前兆。斩相思剑鞘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金属悲鸣。
云绵绵脸色变了。
她一把抓住他手腕,试图用空间能量压制那股暴走的剑气,可刚输入一丝灵力,两人之间的红绸带突然再次发烫,将她的力量原路反弹回来。
“糟了!”锦鲤管家从葫芦里蹦出来半个脑袋,“绑定刚成,你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往他身上输灵力,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
“那就别跳。”她咬破指尖,鲜血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用我的血重新锚定契约——你是我的,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