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的手刚把碧玉葫芦盖合上，那葫芦突然烫得像块烧红的铁片，猛地往她掌心一烙。
“嘶——”她差点甩手扔出去，可指尖刚松，葫芦反而像是长了嘴，直接吸住她的灵力，嗡地一声震颤，整片空间都跟着抖了三抖。
她膝盖一软，当场跪在石台上，额间红痣像是被人拿火钳子捅进去搅了一圈，疼得她眼前发黑。耳边传来锦鲤管家炸毛的声音：“小姐！空间自己启动吞噬程序了！它在抢那段记忆！”
话音未落，一股巨力从识海深处炸开，画面像被谁粗暴地塞进脑子——
血雨砸在焦土上，腾起白烟。残甲断刃堆成小山，中间躺着个裹着云家纹襁褓的婴儿，小脸青紫，眼看就要断气。
一道玄色身影踉跄冲来，右臂齐肘断裂，血顺着袖口往下淌，他却不管不顾，一脚踢开挡路的魔将头颅，俯身抱起襁褓。
是洛玄离。
年轻的洛玄离，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少年气，眼神却冷得能冻住整条河。他单膝跪地，用仅剩的左手抽出斩相思，剑尖朝天，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
云绵绵喉咙发紧，想喊，发不出声。她知道这段记忆不是幻术——太真实了，真实到她能闻到战场上的铁锈味和腐肉味，能听见自己幼时微弱的啼哭。
画面一转，天际裂开一道金光，仙界使者降临。洛玄离抬头看了眼，忽然低头，咬破手掌，鲜血滴在襁褓边缘，同时低声念出几个字。
【护心蛊·同契】
云绵绵浑身一震，雷灵根瞬间共振，经脉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只要洛玄离受伤，她胸口就会闷痛——那不是巧合，是契约在响。
“所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会死？”她猛地睁眼，瞳孔泛起雷纹，声音发抖，“所以你才种下护心蛊？”
洛玄离站在原地，没动，也没答。斩相思的剑鞘微微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喘着气，又一波记忆涌进来——
还是那个雨夜，洛玄离抱着襁褓，站在一片废墟前。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轻声说：“只要你活着，我宁可背负叛逃之名。”
云绵绵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滚下来。她咬住嘴唇，硬是把那股酸涩压回去，可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抖。
“那你为什么不说？”她冲上去一把抓住他右臂的红绸带，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布条扯断，“让我以为你是顺手捡了个累赘？让我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一个需要你施舍收留的可怜虫？”
洛玄离终于抬眼。
他的眼神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点懒散的嘲讽，也不再是师叔看晚辈的温和。那双眼睛深得像潭水，底下压着百年都没人知道的秘密。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可就是这一眼，让云绵绵心里狠狠一抽。
她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不想说。他是不敢说。
一旦她说出“谢谢”，一旦她表现出依赖，这份契约就会变得更重，重到他可能再也扛不动。
记忆还在继续。
第三段画面闪现：洛玄离跪在一座祭坛前，头顶悬着半截断裂的诛仙剑。他割开手腕，将血注入阵眼，同时低语：“以我剑骨为引，换她一线生机。”
云绵绵脑壳炸了。
她终于懂了那句“别信我”是什么意思。
不是警告她防备他，而是警告她——未来的他会为了护她，走上堕魔之路，变成连自己都认不得的模样。
所以他让她别信。
因为他怕她信了，会跟上来一起疯。
“系统！”她在脑子里狂吼，“这算不算剧情偏移？有没有逆袭值？快给点反应啊！”
脑海里静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