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她，目光投向远方废墟，语气平静得不像在说情话，倒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不管你投胎成猪还是狗，不管你在哪个角落，我都先找到你。不让你一个人扛这些破事。”
她张了张嘴，想笑，却发现喉咙有点堵。
“谁要你找？”她最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低头蹭了蹭他衣襟，“我要是投胎成母猪，你也跟着当公猪？”
“有何不可。”他淡淡道，“至少能一起拱白菜。”
她噗嗤笑出声，眼角却有点湿。
远处，云砚翻了个身，嘟囔：“你们俩再秀下去……我死后一定要托梦让房东涨你们房租……”
风更大了。
云绵绵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稳得不像个刚快挂掉的人。她悄悄握住玉佩，指尖摩挲着那两个字曾浮现的位置。
命运或许早就写好了剧本。
但她偏要改结局。
“喂。”她忽然抬头。
“嗯。”
“下辈子要是你迟到了怎么办？”
他低头看她，嘴角微扬：“那就罚你多等我一百年。”
她瞪眼：“凭什么？”
“因为我受伤更重。”他一本正经，“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全得你赔。”
“你还有理了？”她伸手就想去拧他耳朵，结果牵动肋骨，痛得龇牙咧嘴。
他顺势把她搂得更紧，低声说：“别闹，让我抱会儿。”
她没再动。
荒原寂静，唯有风掠过残垣的呜咽声。三人的影子被昏暗的天光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被岁月磨旧的画卷。
不知过了多久，洛玄离忽然皱眉，抬手抚上眉心。
那道裂痕又开始渗血。
“你怎么回事？”云绵绵立刻警觉，“是不是刚才强行催动剑气？”
“没事。”他摇头，“老毛病。”
“放屁！你这哪是老毛病，是快散架了吧？”她扒开他衣领检查伤口，发现他整条右臂都在发青，显然是灵力透支导致经脉逆冲。
“你得治。”她说。
“等能动再说。”他闭目调息，声音渐弱。
她盯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想起什么，从碧玉葫芦底部抠出一小块残留的龙涎香结晶——那是第282章夺来的战利品，一直舍不得用。
她咬破手指，将血与香混合，在他眉心画了个简易封印符。
微光一闪，血符融入皮肤。
洛玄离睫毛颤了颤，呼吸平稳了些。
“别死啊。”她小声嘀咕，“你要是死了，谁给我报销灵丹钱？”
他嘴角动了动，没睁眼。
云绵绵坐回沙地，望着这片陌生的天地。灵气稀薄得可怜，法则残缺，明显是凡间下界。可偏偏，这里又能承接空间裂隙的出口，说明并非普通废土。
她摸了摸玉佩，又看了看昏迷的云砚，最后目光落回洛玄离身上。
三个重伤号，一个破玉佩，一堆解不开的谜。
偏偏这个时候，她脑子里蹦出一句网络热梗：
**“开局地狱模式，队友还全是负伤挂件，这游戏没法玩了。”**
可她还是得玩下去。
因为退路，早在那一吻封灵时，就被烧成了灰。
风卷起她的裙角，玉佩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光。
“云素”二字，再度浮现一瞬，随即消散。
她伸手按住那里，轻声说：
“来吧，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