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眯眼:“您这也太贪了,一瓶就够换一座山头了。”
“那你留着真相过日子也行。”云砚冷笑,“你娘最后喊的那一声‘逃’,可不是冲着林素婉喊的。”
空气静了一瞬。
她没追问,只是轻轻咬了下嘴唇,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那副天真模样:“成交。”
说着甩出一枚新玉简:“签个契约怎么样?违约者,三年内不得踏入我药圃半步——顺便提醒,我刚种了株七彩琉璃参,听说能延寿三十年。”
云砚脸色变了:“你敢扣我的口粮?”
“不敢。”她笑嘻嘻地递过去,“但我敢让葫芦里的灵泉改道,以后您泡澡水都带雷味。”
老头咬牙切齿接过玉简,注入灵力。契约生效的刹那,地上的黄光骤然黯淡,阵纹如退潮般缩回阵盘。
“拿去。”他把阵盘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腾空而起的瞬间,他身形一晃,从袖子里掉出个酒壶,一股浓烈酒气扑面而来。
“好家伙。”云绵绵蹲下捡起酒壶摇了摇,“半坛都没了,您这是提前庆祝?”
云砚站在半空,脸色发红,指着通道深处,声音含糊:“丫头……听句劝……那里面不只是路……还有‘门’……当年老祖说过……谁听见钟声,谁就得回头……”
她说:“我没听见钟声。”
“你现在当然听不见。”老头摇头,“等你听见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说完御剑要走,结果脚下打滑,一片铜钱符纸簌簌落下,在空中打着旋儿。
她看着那些符纸落地,忽然问:“云老,如果我非得进去呢?”
老头停下,背对着她,声音低了几分:“那就记住,别相信你看到的第一个自己。”
她没再问,只是把酒壶塞进袖袋,抬脚跨过地上残存的阵痕。
通道入口的石纹依旧泛着暗红,但她已经一只脚踏了进去。
冷风从深处涌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陈年的檀木混着铁锈。
她往前迈了第二步。
脚底刚触地,额间红痣猛地一烫,像是有人在皮肉下敲了记鼓。
她没停。
第三步落下时,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不是风,也不是石头掉落。
是一道极其细微的震动,顺着地面传上来,像是某种金属在轻轻碰撞。
叮——
她顿住。
下一秒,整条通道的石壁开始缓缓渗出细密的水珠,一颗颗凝聚在空中,竟排成了一串模糊的数字。
三、二、一。
然后归零。
她抬起手,摸了摸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