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啊!”她慌张摇头,“长老您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老头捂着肚子,额头冒汗,话都说不利索:“不可能……我今早只吃了辟谷丹……怎么会……”
话没说完,他又是一阵绞痛,踉跄着往侧廊冲去。
“茅房在那边!”童子赶紧指路。
老头跌跌撞撞奔过去,途中还撞倒了一面测灵阵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云绵绵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但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劲——笑了。
不行,不能笑,得慌。
她立刻捂住嘴,缩到柱子后面,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被吓坏了。
远处传来其他执事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贴紧柱身。
“怎么回事?”有人问。
“执事大人突然肚子疼,冲去茅房了。”
“奇了怪了,他早上还好好的。”
“那小姑娘呢?”
“在亭子里,看着吓傻了。”
云绵绵听到这话,立刻配合地抽了抽鼻子,小声啜泣起来。
“呜……我真的没碰茶……是不是仙界的东西水土不服啊……”她哽咽着说,“师叔说过,那边的人连拉屎都不走正道,全是法术化光……难怪他们的茶喝不得……”
这句话说得轻,却像根针,戳得外面几人面面相觑。
什么叫“仙界水土不服”?
可偏偏又没法反驳。
毕竟刚才那银袍人确实是从虚空裂隙出来的,谁知道他们那儿有没有厕所管理条例。
片刻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云绵绵靠在柱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爽了。”
她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低声嘀咕:“紫纹泻药,果然名不虚传。上次在坊市花三十块下品灵石买的,真是性价比之王。”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翻了翻,里面还有七八粒。
“留着以后请客用。”她嘿嘿一笑,塞回去。
抬头看去,天机阁主体就在前方,九层飞檐,层层叠叠,藏在薄雾里。每层门口都挂着青铜铃铛,风吹过时叮当作响,听着就像某种预警机制。
她知道,真正的挑战还没开始。
但现在,至少门进来了。
她活动了下手腕,正准备起身,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腰间的玉佩,又热了一下。
不是烫,是温热,像被人轻轻握了一下。
她低头摸了摸葫芦残壳,里面那枚玉佩正安静躺着,可刚才那一瞬的波动,绝不是错觉。
“你又想干嘛?”她小声问。
没有回答。
但就在她指尖离开葫芦的刹那,亭子另一侧的柱子上,一道极细的金线悄然浮现,顺着地面蔓延至门槛内侧,一闪即逝。
云绵绵瞳孔微缩。
那是族纹标记。
可她……没画过这个。
她缓缓站起,盯着那道金线消失的方向。
阁内深处,某处机关似乎被触发了。
灯,亮了。
一盏魂灯,在第三层角落无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