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云砚老头儿半年前塞给她的玉简,上面只有五个字:“庶支余孽未清。”
当时她还以为是在说云翳那个天天喊她“乖侄女”、背地里给她下毒的族叔。现在看来,水比她想的深多了。
云家内部有人想用血祭阵拿林素婉当祭品,而林素婉偏偏又是原着女主,机缘不断,好运爆棚。如果她在试炼中突然暴毙,或者被什么东西附体……
呵,说不定这场试炼,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她眼神冷了几分。
别人玩剧本,她是改剧本的。既然撞上了,那就别怪她顺手拆台。
可就在这时,那铠甲胸口的残片又是一震,和她袖中的玉佩隐隐呼应。她心头一紧,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迅速从储物戒里翻出一块普通青石片,咬破指尖,用血摹刻出相似的纹路,再用雷火一烧,焦黑斑驳,看着跟原来那块差不了太多。
“以假乱真,童叟无欺。”她一边嘀咕,一边把假碎片轻轻塞回裂缝。
刚收手,头顶符文又开始缓缓旋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又像是准备重启阵法。
她立刻切换状态,身子一歪,顺势倒向墙角,嘴里还哼哼着:“好黑……好冷……救救我……”
声音越来越弱,呼吸也放得极慢,伪装成昏迷前兆。
等了约莫半盏茶功夫,石室内的气息终于恢复平静。铠甲没有进一步动作,短剑也停止震动。
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安全了。
至少暂时是。
她靠着墙角坐着,表面虚弱无力,实则大脑飞速运转。血祭阵、林素婉、云家秘术、铠甲封印……这些线索拼在一起,像一张还没展开的地图,但她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而且这味道还挺熟悉——跟当年她娘被献祭那天,庙堂里烧的香一个味儿。
她抬手摸了摸眉心,族纹还在隐隐发烫,像是提醒她别忘了初心。
正想着,忽然感觉怀里一沉。
是碧玉葫芦,里面的空间波动有些不稳。她探识进去一看,发现那块血纹碎片正在灵泉中缓缓溶解,释放出一丝极细微的追踪烙印,像虫子一样试图往外爬。
她冷笑一声,指尖一点,空间雷池降下一缕微弱电弧,直接把那烙印烤成了灰。
“还想反向定位?”她小声嘟囔,“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儿可是我的地盘。”
她把葫芦重新系回腰间,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慢慢站起来。
腿还是有点软,但不影响走路。她看了眼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剑柄上的红绸带在幽光下泛着旧色,和洛玄离手臂上那条确实一模一样。
“师叔,你到底在这儿埋了多少坑?”她撇了撇嘴,“下次见面,得让你请我吃顿好的。”
她说着,转身朝通道走去。
可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脚下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颤。
不是来自石室,而是更深的地方——仿佛整个天梯底层,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那具漆黑铠甲。
它依旧静立原地,但胸口的残片,正以一种极缓慢的频率,与她的玉佩同步闪烁。
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