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护住她周身，一寸都不敢松。
就在他准备以自身命魂为引，强行修补她魂损的瞬间，云绵绵忽然动了。
她没睁眼，嘴唇却轻轻开合，声音虚弱却清晰：
“再乱来……我就亲你。”
洛玄离动作一顿。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半晌，低笑了一声。
“下次说这种话之前……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耳畔，又像是藏了百年的秘密终于脱口而出。
云绵绵没回应。
她的呼吸依旧微弱，但胸口起伏渐渐平稳。识海虽崩，命魂虽损，可那根连接两人的线，确实断了。
她做到了。
不是靠谁救，不是靠系统提示，而是她自己一刀一刀割断的。
洛玄离收回剑气，却没离开。他站在原地，右手轻轻抚上斩相思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这一战还没完。
虫群还在外面游荡，裂缝仍未闭合，云砚那边也没传来安全信号。但他现在不能动。
她还在飘着。
哪怕只剩一口气，他也得守到她落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
突然，云绵绵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沾着血，在空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文。那是云家失传已久的封印阵眼，专门用来封锁血脉类诅咒的残留波动。
她居然在这种状态下，还想补最后一道保险。
洛玄离眼神一震，立刻将剑气凝成屏障，配合她完成最后的封印。
符文落下，空气中泛起一圈涟漪，随即归于平静。
她终于缓缓下沉，身体朝着地面落去。
洛玄离一步上前，却又生生停住。
他记得她说的话。
“别替我扛。”
所以他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隔着半尺的距离，虚托着她的下坠之势，让她慢慢、稳稳地落向地面。
她的发丝擦过他的手腕，带着一丝温热的血味。
就在她即将触地的刹那，她忽然睁开了眼。
琥珀色的瞳孔深处，雷纹一闪而逝。
她看着他，声音轻得像梦呓：
“师叔……我刚才说的那个……”
话没说完，她又闭上了眼。
嘴角却翘了一下。
洛玄离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她下坠时的气流。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片刻，忽然低声笑了。
“祖宗，你可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