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她声音发虚，“你怎么进来的？这地方可不是随便打卡的地儿。”
“闭眼。”他声音低沉，却不容反驳，“剩下的交给我。”
“我不……”她刚想反驳，胸口又是一阵剧痛，眼前发黑。
“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他一步跨到她面前，剑气化作锁链，将她残存的意识牢牢缠住，“你再往前走一步，命魂就得跟着她一块碎。”
“可我不想再躲了！”她猛地抬头，琥珀瞳孔里雷纹炸裂，“每一次都是你替我扛，挡灾、挡劫、挡刀，现在连识海都要你来救？那我算什么？你的养成系宠物吗？”
洛玄离沉默了一瞬，抬手弹了下她脑门。
动作熟悉得让她鼻子一酸。
“宠物可不会让我这么费劲。”他说，“你是祖宗。”
云绵绵愣住。
下一秒，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易碎品？我知道危险，也知道疼，但我更知道——有些事必须我去捅破。”
她抬起手，掌心雷光与紫焰再次交织，这一次，不再是对准黑茧，而是对着自己识海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命魂连接线。
“我要剪的不是她的线。”她声音平静下来，“是我的枷锁。”
洛玄离眉头一皱：“你疯了？强行剥离命魂，轻则神志受损，重则当场魂灭！”
“我知道。”她点头，“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偏是我活下来？为什么双生咒选中我？为什么林家这么多年一直盯着我不放？”
她顿了顿，看向远处正在重组的黑茧。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容器。她不是在夺舍我，是在回收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洛玄离瞳孔微缩。
云绵绵深吸一口气，指尖火焰凝成一根细针，缓缓刺向那根连接两人的命魂丝。
“所以这次，我不逃了。”她轻声说，“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欠了谁。”
就在火焰触碰到命魂丝的瞬间，黑茧猛然炸开，林素婉的虚影浮现半空，面容扭曲。
“你毁不了它！这是我们娘俩用血换来的局！你母亲亲手把你切成两半，一半做人，一半做器！你以为你在反抗命运？你只是在完成它！”
云绵绵的手抖了一下，火焰微微偏移。
可她没收回。
“也许吧。”她苦笑，“但我妈切开我，是为了让我活。你们复制我、偷我、啃我，是为了让自己活。”
她眼神一厉：“可我不是谁的备用品。”
火焰精准落下。
“嗤——”
一声轻响，命魂主丝应声而断！
整片识海剧烈震荡，黑丝如枯草般寸寸断裂，黑茧彻底崩解。林素婉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化作黑烟消散。
可云绵绵也撑不住了。
她双膝跪地，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只剩下模糊的光影。耳边传来洛玄离焦急的声音，但她听不太清。
她只记得自己最后说了句什么。
好像是……
“师叔……这次，别替我扛。”
然后，她的身体缓缓倒下，漂浮在破碎的识海中央。四周是熄灭的雷火，断裂的黑丝，还有那道始终悬在她上方的银色剑影。
额间红痣微微跳动，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