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离的手还扣着她的手腕，玉佩滚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云绵绵没动，也没喊疼，只是眨了眨眼，像只被踩到尾巴却不肯叫的小猫。
“师叔，你再抓一会儿，我这手就真成红烧猪蹄了。”她抽了抽嘴角，“到时候飞升变烤乳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洛玄离松开了手，眼神却没移开那滴血。它顺着玉佩边缘滑落，在空中划了个小弧，啪地砸进海浪里，溅起一星白沫。
他盯着那点消失的血迹看了两秒，才淡淡道：“下次别人给你东西，先验毒。”
“这不是您给的嘛。”她把玉佩往袖子里一塞，笑得甜，“亲师叔送的，总不能有毒吧？”
“我上次送你辟谷丹，你吃出三颗老鼠屎。”他弹了下她脑门，“还说是我亲手炼的。”
“那不是证明咱俩心有灵犀？”她揉着额头嘟囔，“都想到了同一种投毒方式。”
洛玄离懒得接话，转身就走。玄袍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她额前碎发。走到半路又停住，头也不回：“炼药堂那边，最近会来人。别惹事。”
“我不惹事。”她举手发誓，“我就站在那儿，让他们随便看。”
“那你站稳点。”他撂下一句，身影化作剑光掠空而去。
云绵绵望着天边那道渐远的痕迹，低头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佩。灵泉布囊已经裹住了它，血线止住了，但指尖还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颤——像是有人在另一头轻轻敲鼓。
她没多想，抬脚往山门方向走。刚踏进炼药堂院子，就听见门槛外传来一声清朗问候：
“云家圣女后裔可在？丹盟执事陈立，奉命前来考察血脉资质！”
声音洪亮得像是生怕谁听不见。
云绵绵脚步一顿，眼珠转了半圈，立刻蹲下来假装擦地上的水渍。其实那是昨夜潮气留下的湿痕，早就干了大半。
她仰起脸，琥珀色眼睛睁得圆溜溜：“哎呀，长老您怎么来了？这儿刚死过人，风水不好，容易招阴魂。”
陈立穿着靛青长衫，腰间挂着丹盟令牌，笑容温和：“小丫头莫怕，老夫此来是为测你灵根纯度，看看有没有炼丹天赋。若合适，可荐入丹盟外院。”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灰白色石头，表面刻着细密符文，正是测魂石。
云绵绵心里冷笑。原着里这家伙靠这玩意坑了多少天才修士，最后全被送进了林家秘窟当药人。现在轮到她头上，还想装清高？
她咬住下唇，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长老……这石头会不会疼啊？我看它脸色不太好。”
陈立一愣：“什么？”
“就是……”她伸出小手指戳了戳测魂石，“它是不是太久没充电了？都发绿了。”
话音未落，测魂石果然泛起一层诡异灰绿光，紧接着又跳成淡金色，跟信号不良的老电视似的闪个不停。
陈立眉头皱起，赶紧收回手：“许是近日东海阴气重，影响了灵性。”
“要不我帮您充个电？”她蹭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拿。
“不必！”他猛地后退半步，袖角一抖，差点甩出什么东西，又被强行压了回去。
云绵绵眼角余光扫过——锁灵粉。无色无味，遇魔气自燃，能引动千里追踪阵。好家伙，表面来测灵根，背地里想给她上户口？
她乖乖缩回手，低头玩自己裙角：“长老您别紧张，我又不会抢您石头。再说我们云家好歹也是正统修仙世家，哪来的邪祟？”
“自然自然。”陈立干笑两声，“只是例行公事，绝无不敬之意。”
他又寒暄几句，临走前状似无意地在门槛上蹭了蹭鞋底，留下一点几乎看不见的银灰色粉末。
云绵绵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才慢悠悠拍了拍手。
“三长老，出来吧。”她扬声道，“有人给你送账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