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膝跪地,将玄雷剑胚插进冰层借力支撑,护盾剧烈震颤,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要死也是我护着他。”她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风雪里。
第三道雷蓄势待发,天穹之上电蛇狂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浮现出一道女子虚影——白衣胜雪,眉目温柔,正是云绵绵记忆中的母亲。
她低头看着女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吾儿……”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竟真的能驾驭双生之力?”
云绵绵抬头看她,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从小到大,她以为自己只是个被嫌弃的草包,连觉醒仪式都要被人夺走灵根。她拼命装傻、扮弱、抢机缘,只为活下去。
可此刻,母亲的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失望,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震动。
“娘……”她嘴唇动了动。
可话还没出口,母亲虚影就被骤然加剧的雷劫撕碎。
第四道雷,比前三道加起来还猛。
护盾崩裂,玄雷剑胚被震飞数丈,她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壁上,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但她立刻爬起来,抹掉嘴角血迹,再次挡在洛玄离身前。
“来啊!”她对着天空嘶喊,“我云绵绵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要劈,就冲我来!但只要我还站着,谁也别想动他一根头发!”
话音落下,体内光暗灵根竟自行共鸣,金黑二气不再冲突,反而交融成更纯粹的力量,在她周身形成一圈流转不息的光环。
雷云似乎迟疑了一瞬。
第五道雷迟迟未落。
云砚站在三步之外,攥着算盘的手青筋暴起,却没再劝。
他知道,这孩子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变强,而是为了一个人,甘愿暴露所有底牌,直面天罚。
风雪中,她跪坐在洛玄离身旁,一只手仍维持着残破护盾,另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哪怕气息微弱,哪怕鲜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她也没闭眼。
“大叔……”她低声说,“你不是让我等你吗?”
“我现在等到了。”
“轮到你醒过来了。”
远处,冰层深处传来细微震动。
一块碎冰悄然滑落,露出下方半片染血的婚书,边角绣着并蒂莲纹,隐约可见两个名字——
云氏xx,林氏素婉。
风吹动残页,纸角翻起,刚好压住一道尚未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