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修士还没来得及伸手扶她，云绵绵已经抽抽搭搭地缩到石门边，小手死死攥着裙角，眼泪汪汪地指着里面：“哥哥……他们突然就冲出来……我、我只能躲……”
她说得断断续续，肩膀微微发抖，活像个被吓破胆的普通小孩。
可袖子里的手指，正悄悄把那块真冰髓滑进碧玉葫芦——空间内雷池微漾，寒气瞬间被吞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她早先准备好的寒玉碎片，表面刻了道微型聚灵阵，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哎呀！”她忽然惊叫一声，像是想起什么，“这东西……是不是他们的？我只是捡到一块冰块而已！”
话音未落，她扬手一抛。
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假髓心滴溜溜打着转儿飞向人群。
两名林家外围弟子眼疾手快，立马扑了上去。一个伸手去抓，另一个直接祭出短刃想切开验货。
结果指尖刚碰到，那碎片猛地一偏，像是被无形丝线拽住，嗖地原路返回，稳稳落回云绵绵掌心。
她歪头一笑，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假货也想要？你们眼神不好使啊。”
众人愣住。
她手腕一翻，另一只手缓缓摊开——
真正的冰髓髓心静静躺在她掌中，通体剔透如凝固的月光，边缘泛着淡蓝霜纹，连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几个修为低的弟子当场打了个喷嚏，鼻尖结了层薄冰。
“这才叫真货。”她晃了晃，声音软糯，“谁要验？排队哦~先交押金，五百灵石起步，摔坏了不赔。”
远处岩缝里，云砚抱着算盘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嘀咕：“小祖宗又开始了……这波是‘捧杀局’ps版，专治各种贪心不足蛇吞象’。”
现场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嗡的一声炸开锅。
“这丫头哪来的真髓心？”
“不是说只有林家和云家高层才有资格持有吗？”
“她才多大？七岁就能进核心秘境？还拿到真品？”
质疑声四起，不少人目光开始往云家旁支那边瞟。
云翳站在人群后方，脸色不变，嘴角甚至还挂着温和笑意：“绵绵侄女，别闹了，那是家族重宝，你从哪儿拿的？赶紧交上来，免得惹麻烦。”
他语气慈爱，像极了一个为晚辈操心的长辈。
可惜他忘了——自己右手袖口，还凝着一层没化开的白霜。
云绵绵眯着眼，笑得乖巧：“叔叔说得对呢。不过……您袖子怎么这么冷？该不会刚才也摸过这块髓心吧？”
全场一静。
有人低头看去——果然，云翳袖口那圈霜花，在这潮湿岩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冰髓离体三丈就会引动寒雾，这是常识。而它现在明明在她手里。
除非……
云翳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云绵绵却不急着揭穿，反而叹了口气，一脸惋惜：“三天前你在北谷给我喝的药，其实是九死还魂散吧？想看看我灵根会不会暴动。”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昨天你去藏经阁，说是送阵图副本，其实是在改主阵坐标，对不对？”
人群哗然。
云家阵法一向由三长老云砚独掌，外人不得擅入。若真有人篡改阵图，那就是死罪。
云翳脸色终于变了：“你胡说什么！我是为你好！那些药是安神用的！”
“哦~”云绵绵拖长音，“那您解释一下，为什么您腰间储物戒里的温度，跟我这真髓心一模一样？嗯？还是说……您身上带的根本不止一块？”
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您是不是打算拿它去换林家的炼神丹？听说吃了能突破瓶颈，就是代价有点大——得献祭直系血脉。”
这话一出，连旁边几个林家人都忍不住看了云翳一眼。
背叛家族、勾结外敌、私藏重宝……随便一条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云翳额头渗出细汗，手指不自觉掐进掌心。
他知道这孩子聪明，但没想到她连自己的行动轨迹都摸得一清二楚。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没当场揭发，而是等所有人到场，当众把他架在火上烤。
这不是指控，是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