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断墙顶端，鸦青长袍垂落，手里捏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阵盘，指缝间还夹着几缕银灰色粉末。
他看着下方的一切，嘴角慢慢扬起，像是在看一场精心排练的戏终于演到了高潮。
“好孩子。”他轻声说，“继续，再用力一点。”
云绵绵心头一跳，立刻意识到不对。
她刚才爆发双灵根，动静这么大，云翳不可能到现在才来。唯一的解释是——他在等。
等她耗尽力气，等她暴露底牌，等她……再也撑不住。
“感情我这是免费给你直播修真版极限挑战？”她冷笑，“收视率达标了吗叔？要不要我再跳个女团舞助兴？”
云翳不答，只是缓缓抬起手，将阵盘举过头顶。
刹那间，四周地面接连亮起数十道符纹，呈环形包围之势，将整个剑冢禁地笼罩其中。每一道符纹都刻着细密的虫形图腾，隐隐与云素婉锁骨上的魔纹呼应。
“这阵法……”云绵绵眯眼，“不会是拿我当充电宝用的那种吧？”
云翳终于开口，声音温柔得令人头皮发麻：“绵绵侄女，别挣扎了。你体内的光暗双灵根，本就是开启魔域通道的钥匙。只要你死在这里，云家血脉就能彻底净化。”
“等等。”云绵绵举手打断，“你说‘净化’？那我问你，你们林家半夜偷挖坟、往族谱上涂魔血，这也叫净化？你们家祖训是‘环保从我做起’？”
云翳脸色微变，手中阵盘猛然一压。
嗡——
所有符纹同时亮起，空气中弥漫出腐朽气息，仿佛有无数亡魂在低语。紧接着，阵盘中央浮现出九枚赤红符咒，每一枚都写满扭曲文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自爆符阵，启动。
云绵绵瞳孔骤缩：“卧槽！这年头反派连保险都不买了，直接上人寿险集体跳楼？”
她想退，却发现双脚如同钉在原地。双灵根爆发后的反噬已经开始，四肢沉重如灌铅，额头红痣烫得几乎要裂开。
云素婉趁机起身，踉跄几步靠近裂缝，伸手就要探入。
“别碰！”云绵绵怒吼，强行调动最后一丝灵力，雷暗双流再次汇聚掌心，可身体已经跟不上意识的节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碧玉葫芦突然剧烈震颤，一股清凉之意自葫芦口涌出，顺着她手臂蔓延全身。
云墟空间，在她最虚弱时，主动反哺。
她猛地睁眼，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将全部灵力注入掌心，朝着云素婉猛推而出。
轰！！！
雷暴夹杂着暗流横扫而出，云素婉被正面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半面石墙。
而那道裂缝，在剧烈震荡中猛然张开一线。
一道猩红光芒自深处射出，照在云绵绵脸上。
她看见——
里面有一只眼睛，正缓缓睁开。
云翳在高处狂笑：“献祭开始！以圣女之血，启魔域之门！”
阵盘上的九枚符咒已燃去七枚，剩余两枚也开始冒烟。
云绵绵单膝跪地，嘴角不断溢血，双手仍死死抵住裂缝两侧，像是在阻止某种东西彻底降临。
她抬头望向云翳，声音沙哑却带着笑：“叔，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抽奖我都中吗？”
云翳一愣。
她咧嘴，露出沾血的牙齿：“因为我，是天选之子。”
话音未落，她猛然将碧玉葫芦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