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留影石——云砚前天塞给她的，说是“灵网监察符”，能抓取外界传播的灵讯片段。
石头一捏，画面浮现。
画面里，一群散修围在酒楼二楼，桌上摆着几坛灵酒，手里传讯符闪个不停。其中一人正念：“最新消息，云家小圣女昨夜引天雷淬体，结果雷劈歪了，把自家祠堂炸了半边！这可不是魔功是什么？”
旁边人哄笑：“我就说她不行，七岁还筑不了基，纯属浪费资源。”
镜头一转，密室中，云翳焚符，灰烬升腾，浮出八个字：“云绵绵已入魔道，天怒人怨。”
他嘴角微扬，抬手一挥，那八字化作灵讯，顺着风散向四方。
云绵绵盯着画面，手指轻轻一掐。
留影石当场碎成粉末。
“又是你。”她冷笑，“自己没本事，就靠造谣拉踩，真当我是七岁小孩好骗？”
她当然知道云翳恨她。当年她娘死的时候，这人就在场，笑得比谁都欢。现在她刚有点起色，他就急着泼脏水，生怕她爬上去揭他的老底。
至于林素婉——虽然没露脸，但这些谣言的调性，八成是她默许的。那姑娘表面上清冷如仙，背地里最爱搞“道德审判”，专挑你最脆弱的时候上舆论刑具。
“行，你们想玩阴的？”她把碎石渣子一甩，“那咱们就看看，是谁的心境先崩。”
她重新闭眼，把静心阵再加固一层，同时将云墟空间的灵泉引出一丝，绕着灵核缓缓流转。光暗二气在她引导下，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吸纳金线传来的震荡，转化成预警符的养料。
第三日。
她睁开眼，眸中雷纹与金线交缠，像两股电流在打架。指尖一抬，雷光自动成符，无需掐诀，无需引灵，只要外界恶意一动，她这儿立马反制。
更关键的是，她发现金线不只是接收器。
它还能反向追踪。
只要她愿意，能顺着那股情绪流，一路摸到传谣者的灵力源头——比如某个正在发帖的散修，或者某个躲在密室里偷笑的云家庶支。
但她没动。
不是不敢，是不能。
现在出手，等于正中下怀。他们就等着她发疯、失控、当众暴走，然后拍下影像，坐实“魔化”罪名。
她要的不是反击。
是让他们知道——你们骂你们的，我修我的。
你们越吵，我越稳。
你们越黑，我越亮。
她站起身，拔起玄雷剑坯，拍了拍裙角灰尘。碧玉葫芦温温的，像是在给她点赞。
她刚要收功，忽然察觉金线又有波动。
这次不是谣言，是一道极细的灵讯，夹在万千杂音里，几乎被淹没。
内容只有四个字：“小心仙使。”
发信人未知。
她眯眼，指尖雷光一闪，把那道灵讯截下，封进留影石碎片里。
“仙使？”她喃喃，“这时候蹦出来，怕不是又要搞‘天降正义’那一套？”
她没多想，把碎片收好。
抬头看云墟空间上方——那道被金雨劈开的缝隙，还没合上，灰蒙蒙的天光漏下来，照在她脸上，像一层薄雾。
她抬手，指尖雷光轻弹，打在那道缝隙边缘。
啪。
一声轻响，像是在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