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指尖还残留着雷光劈碎残碑的震感,眉心红痣的热度却没退,反而像块磁石,直勾勾把她的注意力拽向床底。
她蹲下身,没掀帘子,直接一掌拍在地板上。雷丝顺着砖缝钻进去,勾着个尘封的木匣子滑了出来——是那本婚书。昨夜拆了祖祠,今早这玩意儿居然自己从空间裂缝里爬回来了,封皮上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红得发黑,像是刚蘸了血写完。
她冷笑一声,心说林家还挺执着,死了都要搞cp配对。
可就在她掀开封面的瞬间,识海猛地一沉。不是幻象,是某种黏腻的东西贴上来,耳边响起林素婉那副悲天悯人的腔调:“绵绵,你何必抢我一切?我不过想要活着……”声音越说越弱,最后竟带出抽泣,连眼泪滚落的触感都清晰得离谱。
“演得挺像。”她咬破舌尖,雷印从心口炸开,直接把那股情绪污染轰成渣,“可惜我早就不吃苦情剧这套了。”
雷纹铠甲覆体,她用精血在婚书封印符上重新画了一笔。符文扭曲片刻,背面突然渗出一行血字:
“林素婉实为云绵绵心魔所化,魔念离体,命格共生。”
她盯着那句话,足足三息没动。
不是不信,是太他妈合理了。
难怪她每次打脸林素婉,系统都狂加逆袭值——合着不是抢别人机缘,是自己从垃圾桶捡回被丢的命?难怪林素婉能复制功法却要折寿十年——复制的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东西,用一次等于自割一刀?更别说那痛觉共享、胎记共鸣、连锦鲤光环都能被对方蹭到……这哪是反派,这是她丢出去的心魔本体,还是带自动升级功能的。
她把婚书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忽然发现血字笔迹,和母亲遗书一模一样。
可墨色里藏着一丝黑气,极淡,若非她现在开了人形鉴宝仪,根本看不出来。
谁在模仿她娘?为什么要帮她揭开这一层?
念头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轻巧的,是靴子踩在青石板上那种沉,一步一震,像剑鞘敲地。
洛玄离来了。
她迅速把婚书塞进袖中,刚坐直,门就被推开。他站在门口,玄衣沾了晨露,手里拎着那把从不离鞘的斩相思,右臂红绸带微微晃着,像是刚练完剑。
“听说你拆了祖祠?”他语气平静,眼神却扫过她指尖未散的雷光,“挺能耐。”
“祖宗都欺负我娘,我不拆他拆谁?”她仰头,装出几分委屈,“再说了,您不是说,惹事归您兜着吗?”
他轻哼一声,抬手就要弹她脑门。
可就在指尖将触未触时,一块玉佩从他袖中滑出,啪嗒掉在地上。
她眼疾手快,雷丝一卷就把它勾了回来。
玉佩半块,断口参差,材质却是罕见的玄阴玉——和婚书封印符纸上贴的那片,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跳,面上却笑得乖巧:“师叔,您这玉佩哪儿捡的?怎么还缺一半?”
他动作一顿,眼神微闪,随即若无其事地弯腰去捡。
“练剑时磕的。”他语气自然得过分,“旧物了,不值钱。”
她没拦,任他拿走,还贴心地提醒:“下次别往袖子里塞零碎,小心划了手。”
他嗯了声,转身就走,背影利落得像要逃离什么。
门关上的刹那,她袖中雷丝一动,把那半块玉佩又勾了出来。
“练剑磕的?”她嗤笑,“你当我是刚入门的小弟子,连玄阴玉遇灵力会泛青都不知道?”
她指尖一搓,雷光裹着玉佩,直接扔进了云墟空间的雷池。
池水沸腾,金液翻涌,雷蛇缠绕着玉佩游走。三息后,玉佩表面浮起一层灰雾,被雷光一照,瞬间消散——伪装气息被净化。
紧接着,雷池中央浮现出一段影像。
画面里是个秘地,雷云低垂。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躺在石台上,胸口裂开一道口子,黑气正从她体内被抽出。主持仪式的是个少年,面容青涩,右臂缠着褪色红绸,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正往黑气上封印。
那是洛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