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整个人就像是被拍飞的苍蝇,惨叫着从墙头上向后倒飞出去。
而那根夺命的木头,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地,落了下去。
“啊——!”
“我的腰!”
“我的腿!”
墙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杀猪般的惨叫。
那四个家丁,还保持着向后拉的姿势,就被从天而降的孙管家和那根大木头,像叠罗汉一样,齐刷刷地压在了最底下。
说时迟,那时快。
孙大成暴吼一声,声震四野。
“有贼!”
他双腿一蹬,身体像炮弹一样拔地而起,单手在墙头上一撑,整个人便轻盈地翻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堪称惨烈。
孙管家和四个家丁,被那根木头压着,手脚交叠,像一堆破烂的麻袋,在地上痛苦地蠕动。
孙大成心里的那股邪火,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
对着那堆人影,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暴击!
砰!砰!砰!
拳拳到肉!脚脚穿心!
他没有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就是最直接,最原始的拳打脚踢!
反正这几个看家护院的家丁,一个个膀大腰圆,皮糙肉厚,打不死。
那个孙管家,据说还会点三脚猫的把式,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功夫!
“哎哟!”
“别打了!自己人!”
起初,还有几声叫骂。
但很快,就只剩下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十分钟后。
孙大成终于停了下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憋在心里的那股浊气,总算是彻底发泄完了。
通体舒畅!
他看着地上东倒西歪,再也爬不起来的五个人,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
“咦?”
他发出一声故作惊讶的轻呼,然后俯下身,仔细端详。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他凑到一个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家伙面前。
“哎呀!这不是孙管家吗!”
孙大成一拍大腿,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关切”。
“孙管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叠罗汉玩呢?”
孙管家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一股血腥味。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孙大成那张写满了“无辜”的脸,恨得牙根痒痒,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孙大成看着他的惨状,憋着笑,继续装模作样地问道:
“哦!我明白了!”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这是在演练!对不对?”
“我猜猜,你们是怕有土匪半夜摸进院子,所以提前在这里模拟场景,研究如何经济、有效地进行反击!”
“高!实在是高!”
孙大成对着孙管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孙管家深谋远虑,身先士卒,实在是黄家之幸,我辈之楷模啊!”
孙管家听着这番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演练?
演练你奶奶个腿!
可他能说什么?
难道说,我们五个大男人,设了个陷阱想阴你一个,结果反被你一个人给团灭了?
这话要是传到老爷耳朵里,他们五个,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卷铺盖滚蛋!
黄家养的,是看家护院的家丁,不是养的一群废物!
他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是……是呀……”
孙管家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他想顺着孙大成的话说下去,可胸口一阵剧痛,实在没憋住。
“噗!”
一口混着一颗牙齿的鲜血,喷了出来。
“哎呀!孙管家,您怎么了?”
孙大成连忙“关切”地扶起孙管家,手“不经意”地按在了他肋下的一处伤口上。
“嘶——!”
孙管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事……演练嘛,难免……难免有些磕碰。”
“这都是误会,误会!不关你的事,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现在只求这个煞星赶紧收手。
“哦——原来是这样!”
孙大成心情大好,恶趣味也上来了。
“我就说嘛!孙管家真是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尤其是这抗击打能力,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孙管家的胸口上,重重地,饱含“敬佩”地,拍了一巴掌。
“砰!”
那声音,听得旁边四个还在地上装死的家丁,都是浑身一哆嗦。
孙管家只觉得眼前一黑,胸腔里气血翻涌,又一口老血涌到了喉咙口。
但他硬生生,把这口血给咽了回去!
他脸上肌肉扭曲,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却还是得咬着牙,挤出一句:
“没……没事……我……我练过铁布衫……”
“佩服!佩服!”
孙大成又“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管家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要碎了,却只能强颜欢笑,心里已经把孙大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个魔鬼!
他不是人!
另外四个家丁,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
他们看着孙大成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嫉妒。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发自灵魂的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只知道埋头干活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泥腿子。
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猛虎!
一头能轻易将他们撕成碎片的猛虎!
从这天起,孙管家和那四个家丁,彻底老实了。
他们见了孙大成,都是远远地就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像是见了亲爹。
在他们心里,孙大成的地位,已经和黄仁贵这位黄大善人,并驾齐驱,最主要的是,孙大成并不是粗汉,还有点阴,这是就让他们更加害怕了。
强者为尊。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