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一片广袤的湖泊之上，正欲进一步感知水脉灵机，忽然，前方虚空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剧烈的涟漪，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道道透明的空间褶皱扭曲光线，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这是一场“自然”形成的、小范围的空间风暴！
墨衡目光一凝，压制在化神期的修为自然无法正面抗衡，他身形如柳絮般飘然后退，同时指尖微不可察地弹出一道仙元，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探针般刺入那空间涟漪之中，感知其成因与结构。
在他的感知里，这空间风暴狂暴而混乱，能量来源驳杂，确实像是此地不稳定的空间结构长期积累压力后的自然爆发，与他之前感知到的多处空间隐患一脉相承。
但他没有注意到，在地脉深处，林玄正以界主权能，精细地操控着地底灵脉的微弱变动，如同拨动琴弦般，引动了这一场“恰到好处”的“自然”灾害。那风暴的强度、范围、持续时间，都经过了精确计算，既能展现此界的“危险”，又不会真正威胁到（在他看来）只是化神期的“游方道人”。
风暴缓缓平息，湖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墨衡站在原地，青灰色的道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他望着那恢复平静，却在他感知中依旧暗藏汹涌的虚空，清癯的面容上，那双看似浑浊实则洞彻虚实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此界……法则紊乱，灵气躁动，文明粗陋，确如卷宗所言，贫瘠而危险，不值一提。”他心中默念巡天司的结论，几乎要认同那“赵明死于意外”的判断。
但那一丝萦绕不去的、关于“平衡”的违和感，以及刚才那场风暴中，他隐约捕捉到的一丝极其隐晦、仿佛在“引导”而非“肆虐”的痕迹，让他无法彻底释怀。
他沉默良久，望着这片看似寻常的天地，最终，一个模糊的念头浮上心头。
“此界……似乎并非完全无序。”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冥冥之中，似有一位……‘守护者’？”
地脉祖源深处，林玄“听”到了墨衡这近乎无声的低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鱼，已经嗅到了饵料的味道。
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