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很多事。”他语气平淡，但林夕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微不可察的颤抖，“吾虽融入寂灭之眼，意识沉寂，但对溟府乃至与你相关的重要因果，仍有模糊感知。感知到你遇险，感知到……玄姬的威胁，以及……往生门的异动。”
他的解释言简意赅，但林夕却能想象到，在那无尽的寂灭虚无中，他为了挣脱出来，凝聚这具化身，付出了何等巨大的代价。是为了……她吗？
这个念头让林夕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忍不住低下了头。
司溟看着她微红的耳尖，金瞳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但语气依旧冰冷：“幽嬛师尊……苏醒了？”
林夕连忙点头，将遇到青铜棺椁、幽嬛点化玄姬、以及指引她前往轮回井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司溟静静听着，当听到幽嬛之名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敬重，听到玄姬最终选择散去执念时，他微微颔首，并无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到。最后，听到轮回井时，他金瞳微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轮回井……确是终极之地，亦是大凶之地。”他看向林夕，目光锐利，“幽嬛师尊指引你前往，必有深意。但以你如今修为，独自前往，九死一生。”
“我知道危险。”林夕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但那里可能有让你彻底归来的方法，也可能有净化寂灭之瘴、打破宿命的线索。我必须去！”
司溟凝视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沉默了。他了解她的固执，就如同了解自己一样。良久，他才缓缓道：“既然如此，吾陪你一同前往。”
林夕心中一暖，却又担忧道：“可是你的化身……”
“无妨。”司溟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寂灭化身虽有时限，但应对轮回井外围危机，尚可支撑。况且……”
他目光深邃地望向幽冥古道更深处的黑暗，那里，轮回井的隐约波动已然可察。
“轮回井涉及轮回本源，或许……对吾这具由寂灭本源凝聚的化身，亦有所裨益。”
他重新握紧林夕的手，这一次，不再是下意识的紧抓，而是一种带着承诺与守护的坚定。
“走吧。前路凶险，跟紧吾。”
说完，他不再多言，拉着林夕，化作一道墨色流光，向着那传说中能映照前世今生、蕴含寂灭新生终极奥秘的轮回井，疾驰而去。
黑暗的古道中，两道身影并肩前行。一人墨袍冰冷，一人青衫决绝。历经生死别离，再次重逢，彼此之间那根无形的线，似乎缠绕得更加紧密。前路依旧未知，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