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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余烬与星火(1 / 2)

法则风暴的嗡鸣如同沉重的幕布,缓缓垂落,将天断山脉战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失去了核心黑隙的稳定供能与“观测者”网络的精密协调,圣族的秩序战舰光芒黯淡,悬停半空,仿佛失去了灵魂的钢铁巨兽;蚀骨殿的归骸兽潮与修士茫然四顾,死寂之力在体内无序冲撞,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那高空中若隐若现的秩序门户,也彻底停止了凝实,边缘开始变得模糊、消散。

玄黄界守军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残余的修士们相互搀扶着,惊疑不定地望向战场中心那片仍在缓慢扭曲、散发着危险波动的法则风暴区域,以及被掩埋在废墟下的姜毅。

“快!救人!”清虚真人嘴角挂着血迹,强撑着伤体,嘶声下令。星瑶仙子一言不发,化作一道星光冲向崖壁废墟。云瑶仙子也摆脱了对手的纠缠,紧随其后。

然而,当他们靠近那片区域时,却被一股残留的、混乱而强大的法则乱流所阻。那是“奇点”投影被强行干扰后逸散的残余力量,混合着钥匙碎片最后的波动,形成了一片暂时无法逾越的禁区。强行闯入,轻则重伤,重则被混乱的法则撕碎。

“毅儿……”苏婉被姜明远扶着,望着那片被乱流笼罩的废墟,泪如泉涌,却连哭喊的力气都已耗尽,只有无尽的绝望。

“钥匙……感应不到了……”姜明远面色灰败,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与儿子之间那微弱的血脉联系,在刚才那恐怖的冲击后,变得飘忽不定,仿佛风中残烛,更别提钥匙碎片的共鸣,已然彻底断绝。碎片很可能在法则风暴中损毁,或是被卷入更深层的混乱时空。

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儿子生死未卜,钥匙可能失落,换来的只是敌人的暂时混乱和攻击中断。这结果,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就在绝望蔓延之际——

那片法则乱流的核心,微微扭曲的空气之中,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紫金色火星,忽然亮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这些火星细小如萤火,却顽强地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闪烁、飘荡,非但没有被湮灭,反而似乎在缓慢地吸收着周围逸散的、属于“奇点”和圣族、蚀骨殿的破碎法则碎片,以及……天地间尚未完全散去的稀薄混沌祖脉气息。

火星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一片微弱的、如同星云般的紫金色光晕。

光晕的中心,正是姜毅被掩埋的位置。

“那是……钥匙碎片的气息?!”林凡在后方借助残存的探测法器,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异常波动,失声惊呼,“不,不完全是……是碎片残留的法则真意,混合了姜兄的本源……还有那些被引动的天地祖脉余韵……它们在……重组?或者说……涅盘?”

仿佛印证着他的话,那片紫金色星云般的光晕开始缓缓旋转、收缩。随着旋转,周围混乱的法则乱流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变得不再那么狂暴,部分能量被光晕吸收、转化。光晕本身则越来越凝实,渐渐化作一个半透明的、内部仿佛有混沌星河流转的紫金色光茧,将下方的废墟笼罩其中。

光茧形成后,对外的法则排斥力明显减弱。

“有转机!”星瑶仙子美眸一亮,率先尝试靠近。这一次,虽然仍能感受到阻力,但已不像之前那样致命。她与云瑶仙子联手,以星辰之力与剑意护体,小心翼翼地向光茧靠近。

终于,她们抵达了光茧边缘。透过半透明的茧壁,能隐约看到内部,姜毅残破的身躯静静躺在一块相对完整的岩石上,周身被紫金色的柔和光芒包裹。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胸口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强的光芒在持续跳动——那是他的心脏,也是他与这片天地、与那可能残存的钥匙本源,最后的联系所在。

“还活着……”云瑶仙子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但这光茧……在汲取战场残留的法则与能量,似乎在自行修复他的身体和本源……”星瑶仙子观察着光茧内外能量的流动,眼中异彩连连,“这是钥匙碎片留下的后手?还是他与这片天地最后的共鸣产生了某种‘蜕变’?”

她们不敢贸然打破光茧,生怕干扰了这来之不易的修复过程。只能在光茧外布置下防护与隐匿阵法,并派人严加看守。

消息传回,姜明远与苏婉如同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相拥而泣。残存的守军也士气大振,开始在各路高层的指挥下,抓紧这宝贵的喘息时间,救治伤员,重整防线,并尝试对那些陷入混乱的敌人进行有限的反击与清剿。

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和核心力量支持,残余的圣族、蚀骨殿部队虽然依旧强大,却已成了一盘散沙,在玄黄界守军有组织的反击下,开始节节败退,被逐步压缩、清除。

天断山脉的战局,因为姜毅那拼死一搏的“烙印”,出现了根本性的逆转。虽然代价惨重,但敌人精心策划的总攻被挫败,“奇点”投影受到严重干扰,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功能,更无法作为“献祭”与“通道开启”的核心。

一天、两天……时间在紧张的救治、修整与局部战斗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