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海深渊的狂暴能量乱流,在“归寂之门”彻底湮灭后,并未立刻平息,反而因为失去了“门”这个稳定的侵蚀源,变得更加无序和混乱。毁灭性的空间裂缝与湮灭风暴随机出现,将这片绝地变成了更加危险的死亡迷宫。
青玄守望盟的远征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除了直接战死的修士,更多人身受重伤,道基被“秩序湮灭”与“死寂侵蚀”两种可怕的力量污染,寻常丹药根本无效,灵力运转晦涩,气息rapidly衰败。
临时开辟的营地设在一块相对稳定的巨大悬浮岩台上,阵法光芒明灭不定,抵挡着不时袭来的能量余波。气氛凝重,伤员的压抑呻吟与治疗法术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姜毅盘坐在营地中央,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沉静。他手中握着新获得的那块更大的“钥之碎片”,与原先的碎片靠近时,它们之间的共鸣更强了,断裂处甚至有细密的混沌纹路在尝试对接,但仍缺了关键部分。
“两块碎片,指向更明确的‘封印’与‘通道’概念,但核心的‘匙柄’或‘枢机’部分依旧缺失。”林凡在一旁分析着碎片上更加清晰的古老纹路,“而且,这上面的‘光暗皆敌’警告,比之前强烈了十倍不止。我们摧毁的这扇门,可能只是那个真正‘通道’的一个……泄压阀或者观测口。”
“真正的通道,恐怕连接着更加不可名状之地。”沐雨轻声说道,她刚刚协助治疗了一批伤员,眉宇间带着疲惫。她的青木生机对死寂侵蚀有奇效,但对于那种混杂了扭曲秩序的伤害,净化起来也异常吃力。
刘铁靠坐在岩壁边,古铜色的皮肤上残留着几道无法立刻消除的灰败痕迹,那是被归寂兽爪风擦过的结果,正在缓慢侵蚀他的磅礴气血。“他娘的,这鬼地方的力量真邪门,俺的‘霸体’都扛不住,感觉力气在一点点被偷走。”
洛冰静静擦拭着寂灭长剑,剑身上偶尔闪过一丝冰蓝与灰败交织的细碎电芒,那是斩灭过多归寂兽残留的痕迹,需要时间以剑意慢慢磨灭。她的情况稍好,极寒剑意本身带有一定的“寂灭”属性,对同源侵蚀抗性较高。
众人的状态都不算好。姜毅环视一圈,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办法,否则别说继续探索寻找其他碎片,就连安全撤离死亡海都成问题。
他的神识沉入丹田。内宇宙雏形在吸收了混沌祖殿传来的一丝祖炁后,明显稳固壮大了一圈,演化出的星辰虚影多了几颗,山河轮廓也更加清晰。但此刻,这方微缩宇宙中,也漂浮着几缕极其细微、却异常顽固的苍白与漆黑气息,如同病毒,试图干扰其演化平衡。
“混沌可包容万物,亦可化生万物……”姜毅心中划过《九转混沌诀》的总纲,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他想起了在玄黄界,玄天宗药园的那段时光。那时他尚未崭露头角,作为“灵根残脉”的弟子,被分配去照料最基础的灵草。旁人只当他是个废柴园丁,却不知他凭借混沌道体对万物元气精微的感知,以及后来觉醒的混沌熔炉对能量本质的掌控,在日复一日的观察、培育、甚至偶尔尝试用自身混沌气“催化”灵草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触摸到了一条迥异于当世丹道的古老路径——混沌丹理。
那并非系统的传承,更像是混沌本源赋予的一种本能应用:洞察灵药最深处的禀性(不止是五行,而是其蕴含的“生、长、化、收、藏”乃至更细微的法则片段),以混沌气为“中和之火”与“演化之土”,打破常规配伍,直指药性本源进行重组与升华。他曾成功炼制出几种药效古怪但极强的丹药,只是当时修为尚浅,材料难寻,且并非主修,便未深究,只是将那份感悟深藏于心。
此刻,面对队友们被“光暗同源”的邪异力量侵蚀的伤势,常规丹药无效,或许……这条路可以一试?
“我需要一些东西。”姜毅睁开眼,开口道。
众人目光聚焦过来。
“林凡,记录:需要至阳至纯,蕴含磅礴生机或净化之力的灵物,品级越高越好。”
“沐雨,将你青木源血的气息渡一丝给我感应,还有,营地内所有尚未使用的、属性偏阳和生的疗伤灵药,取一部分来。”
“刘铁,取你三滴心头精血。”
“洛冰,取一缕你剑意中最精纯的寂灭寒意,但需剥离杀意,只留其‘终结’与‘净化’的本质。”
“璇儿,赵乾,以星辰之力,帮我稳定周围三丈空间与能量流动,我需要绝对平稳的环境。”
一道道指令清晰下达。众人虽不明所以,但对姜毅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依言行动。
很快,材料齐备:沐雨提供的是一小截“生生造化青莲”的莲藕(青木宗赠予的保命之物),以及几株顶级阳属性灵药;刘铁的三滴精血如同红宝石,炽热如熔岩;洛冰剥离出的一缕冰蓝寒气,静静悬浮,散发着纯净的终结意味;营地收集来的其他灵药也摆放一旁。
姜毅没有取出丹炉——混沌炼丹,何需外炉?
他双手虚抱,混沌星域悄然展开,但范围只控制在身前三尺。星域之中,星辰隐去,山河淡化,只留下最本源的混沌气流,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混沌旋涡。
“混沌为鼎,万法为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