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杰和县委书记袁永良一直都对恒棉纺织这个项目极为重视,项目还没签约呢,就向省里做了成绩汇报。
要是因为刘启年的原因导致项目黄了,这俩人能扒了他的皮。
“难怪这些年招商局的工作让人失望呢,原因就出在刘启年这个局长身上。”
陶瑞峰火冒三丈,“他把招商局当成他家了,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搞一言堂,将个人利益置于大局之上,思想觉悟极其低下卑劣,对手底下工作能力强,干劲大,有功劳的同志不提拔就算了,反而要踢到
郭志杰急忙附和着陶瑞峰的话说道,“这件事刘局长做得确实不好,吃相太难看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留住恒棉纺织,保住这个项目。”
“你有什么好办法?”陶瑞峰问道。
郭志杰作为政府办主任,是政府这一摊的大管家,深得陶瑞峰的赏识和信任,是他的心腹,若非如此,郭志杰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陶县长,如果恒棉纺织真想撤资,没必要大书特书刘启年的恶劣,只要发个简单的通知就好了,但是这封传真将矛头直指刘启年,并且写明了事件缘由,情绪太强烈了。”
陶瑞峰挑了挑眉头,“你的意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郭志杰道,“是的陶县长,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我觉得他们是在等我们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我们做的他们满意了,项目应该还是会继续推动下去,反之也就真的撤资了。”
郭志杰不愧是办公室主任,恒棉纺织在传真中隐晦表达出来的深意被他摸得透透的。
这就是最顶级的察言观色。
“你觉得恒棉纺织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陶瑞峰开口问道。
“传真中重点提到了两个人,态度却是截然相反的,对刘启年他们说招商局有这样的领导是个隐患,暗示我们玩拿掉刘启年,对陈默他们赞许有加,希望此人得到提拔,也就是刘启年许诺的招商科科长。”
郭志杰一针见血,这封传真写的有水平,他看的更有水平。
陶瑞峰眉头轻皱,一只手敲击着桌子发出笃笃的声音,“要动刘启年得袁书记同意,常委会表决通过才行。”
刘启年是正科级的干部,不是他一个县长说动就动的,人事权在书记手里,提拔也好,撤职也罢,没有书记点头那都是不行的。
“我想袁书记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心慈手软的,招商局被刘启年搞得乌烟瘴气,是该换换风了。”
郭志杰当然知道刘启年的背后是纪委书记彭为民,而彭为民又是袁永良手中的一把利剑,小弟的小弟,那就是小老弟啊,拿下刘启年,彭为民的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跟袁永良的政治前途相比,彭为民的面子算个屁。
说好听点彭为民是袁永良的心腹,说难听点就是一条忠诚的狗。
“袁书记这会在办公室吧?”
陶瑞峰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道。
郭志杰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会袁书记应该刚从四林镇调研回来,再过一会袁书记又要去省里参加一个会议。”
虽然郭志杰不是县委办主任,而是县府办主任,但他对袁永良的行程安排一清二楚,这都是基本功课。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陶瑞峰决定等下就去跟袁永良聊一聊如何处理刘启年的问题。
恒棉纺织如果真要根据他们的处理结果决定是继续推进项目,还是撤资走人,那他们就得从严从重处理刘启年了,象征性的罚酒三杯肯定不行。
“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一想到刘启年干的事,陶瑞峰就来气。
堂堂一局之长,政治手段糙得像莽夫,就算是给下属穿小鞋,也不能搞得这么明显啊。
作为局长的刘启年有一万种整陈默的法子,偏偏他选择了最低级,最上不得台面的一种。
如果说在恒棉纺织和刘启年之间挑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袁永良应该也一样。
因为招商局局长有的是,而恒棉纺织的项目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