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只一个癞子苟(1 / 2)

第二日天刚亮,晨雾还没散透,安佩兰便叫白长宇去城门口寻李五爷。巧得很,李五爷没往别处去,正守在哨卡上。

白长宇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跟五爷说了个清楚。听后,李五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当即让他先回,自己转身就往凉州方向去。

过了晌午后,马蹄声便从远处传了出来,安佩兰他们出来一看,是李五爷带着一队官兵,骑着马匹径直赶来了。

安佩兰挥退了狗儿们,迎上前去。

李五爷的马刚进白家的地场,目光便扫到了一旁的田头上——六具尸体整整齐齐地躺着,四周股怵人的死寂。

五具瓦剌人的尸体,和一具明显是汉人的尸体。

官差们接二连三的下了马背,走上前仔细查看着。

安佩兰对着李五爷点头示意后指着那汉人的尸体说道:“他是年前带着些遍户想来我家打秋风的人,当时念他可怜,只警告了几句便放他走,没成想他竟勾结了瓦刺人。昨夜,想必就是他领着这些人摸来的。”

李五爷踩着田埂快步上前,蹲下身扒拉着那具汉人尸体仔细打量,看清脸面的瞬间眉头猛地一拧,语气里满是嫌恶:“癞子苟!这混不吝的东西!二十几岁来的努尔干,在这儿晃荡三十多年了,没想到老了老了,竟勾结起外邦来了!就这么死了倒是太便宜他了!”

此时官差查验完尸体,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指着癞子苟的伤口起身对着一位神态沉稳的官差说道:“头,这些瓦刺人的伤看着寻常,瞧着是遇上了箭法毒辣的好手,再加上布置得当,才被一网打尽。可这癞子苟身上的伤不一样,伤口参差不齐,边缘还带着撕裂的痕迹,倒不像是人为刀剑所伤。”

安佩兰听后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昨夜他没跟着瓦刺人一起冲进来,倒是后头被我院里的狗子给揪了出来。

当时天太黑,看不清他们具体怎么缠上的,只听见狗儿们咬得凶狠,等我赶过去时,他已经被狗子咬伤了,而我家其中一只护院的狗子,也挨了他一刀,现在还在里屋躺着,能不能熬过来,还不好说。”

安佩兰话音刚落,白家其他人便都面不改色地跟着点头。

昨晚他们早早就对好了说辞,只说那人先动刀捅伤了巴勒,狗子才咬了他,绝不能把巴勒一口将人咬死的实情传出去。毕竟寻常狗哪有这般烈性,别再给自己个儿找麻烦。

官差的头头点头便不再追问,毕竟这个癞子苟的德性确实早有耳闻,招呼着同伴用草席将尸体裹了,抬上备好的板车。

队伍准备动身时,李五爷拽住身旁那个被叫“头”的官差,眉头紧锁着压低声音:“瓦刺人三番五次的摸到咱这儿的大村小镇上,怕是不止一个癞子苟啊!”

那人缓缓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老五,接着问道:“年前从努尔干逃出去的遍民,到现在还有几户人家下落不明?”

李老五皱着眉思忖片刻,忽然转头看向安佩兰,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安夫人,你家隔壁地场住着的李德闵一家子,你可知晓他们如今的下落?”

安佩兰闻言愣了愣,随即缓缓点头:“年前,天寒地冻的时候,他们曾来我院子外求过,想进来避避风雪。可我们家里人少,实在照拂不过来,便没让进。等开春化冻后,就见他们一家子冻毙在了自家地场里。我们怕久了滋生疫病,便找了块空地,悄悄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