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下去,人们才抬了眼皮,不一会就有人抬起了手:“我去!”
一人呼声带起,便接二连三的有人也应和着。
他们匆匆忙忙的回家挑着扁担跟着安佩兰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自己家地场去了,那一天,声势浩大,将整个努尔干的粪坑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安佩兰这些米田共都直接散进了地里头,连着三天都不断有人挑着扁担来送,安佩兰都是照收不误,五十亩的田地很快就都铺满了米田共,一时间臭气熏天。
白家倒是不嫌弃,毕竟冬天都和牲口住一起了,跟那时的味道相比,这会儿简直就是自然的芬芳了。
米田共铺满了,安佩兰又要了些草木灰和炭渣,这些就要少一些铜板了,两个铜板一担。
可能是铜钱太少了,人没那么积极了,陆陆续续的铺完这五十亩地竟用了五天。
最后铺满的时候,安佩兰已经和人说了不再需要了,回去的人陆续的都传达了,但是傍晚的时候,依旧有一个孩子挑着扁担送来了。
安佩兰当然也不在乎这两个铜板,便要下了。
这个小孩年纪不大,应该和白红棉差不多,刚开始送粪的时候便是他最先举起的手。
男孩叫安琥,话不多,但是每次挑来的都是鼓鼓的冒着尖,安佩兰便印象深刻些,问了名字。
安琥此时看到田里头都铺满了就有些尴尬,他家离得远,听说白家不要的时候已经走了一半了,便想送来碰碰运气,果然安佩兰没推辞也收下来,这让他很是感激。
将所有的炭渣和草木灰倒入地里头,又给安佩兰将这一块的地细匀了才停下。
安佩兰知道这个孩子实诚,便也没阻止,待他忙活完了之后便递了铜板,还有一碗水。
安琥双手接过铜板和水后,咕嘟咕嘟的两口就喝完了,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渍说:“谢谢婶子,不过……您这又是翻地又是撒灰的,忙活这么久,这地真能出庄稼吗?”
安佩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这片土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就是老早前听一位老农民说起,这贫瘠的地,得先养两年才能种,先让粪和灰渣肥了土,再轮着种点豆子,等地力缓过来,往后的产量才能高些。我想着,总得试一下才知道。”
安琥听完,重重一点头,双手在身前一拱,声音亮堂了些:“那虎子祝您心想事成!我家还等着我回去,就先告辞了。”说罢拎起靠在田边的扁担,脚步轻快地朝外走去。
日头也落了下去,安佩兰也转身回了小院中,简氏已经做好了饭。
匆匆吃完饭后,他们又一起到上头的平台上平土了,原先的土山虽然自带了一个缓坡,但是后头十步左右山体又起了坡度,他们便是要将这块坡度给铲出垂直角来,这样砌平整后,才能挖窑洞。
每天虽然干不了多少,但是整体看着一点点的出了样子,大家伙的心中还是有些憧憬。
第二天,全家下了地,将这些天盖上了米田共的田地再翻一遍,让土将肥料压下去才行。
这倒是不费力了,但是家里就两个犁撤,就费了些时候,整整干了两天。
此时,远远望去,他们的这片田,竟然比周边的土地黑了些。
中午的时候,他们迎来了一位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