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酸涩瞬间翻涌成潮,娇娇忍不住收紧双臂,将曼花紧紧回抱住,力道温柔却坚定。
“好了,好了。”
她低头,声音轻得像叹息,一遍遍地拍着曼花的背,“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不划算。”
待曼花的哭声稍稍平复,娇娇才轻轻将她挣开,抬手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里满是疼惜。
“让你受委屈了。”
曼花死死抓住娇娇的手,指节攥得发白,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掉。
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不,我才不委屈。……是小姐受苦了!是曼花的错!以前总是小姐护着我,现在也是小姐率先找到我。”
“可我却没能及时找到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娇娇清瘦的脸,眼底满是自责与疼惜:
“我总想着快点变强,学会制最厉害的毒,就能保护小姐了,可我还是来晚了……你看你瘦成这样,一定受了好多好多罪……”
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以后换我护着你,谁要是再敢欺负小姐,我就用最烈的毒,让他生不如死!”
突然,一声尖锐的怒喝骤然撞破屋内的温情,像块冰碴子狠狠砸在两人心头。
“死丫头!大晚上哭唧唧的嚎什么?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了?再哭,就把你那张破嘴给毒哑了!”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踹开,木屑飞溅间,一道身着灰白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立在门口。
他眉眼间淬着阴鸷,恶狠狠的目光先盯在曼花身上,满脸不耐与怨毒,像是被扰了好事的毒蛇。
可当他瞥见屋内的娇娇时,先是一愣,视线扫过两人紧紧交握的手,阴鸷的眼底骤然泛起几分玩味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
“哟,大晚上的不睡觉,死丫头,你竟敢在房间里私藏外人?”
他上下打量着娇娇,目光轻蔑如刀,“这是你从哪拐来的药童?瞧着细皮嫩的,倒是块炼蛊的好材料。”
曼花的脸色骤白,几乎本能的张开手臂,将娇娇牢牢的护在身后。
单薄的身躯挺得笔直,像一株逆风而生的野草。
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眼底翻涌着恨意和警惕。“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立刻滚出我的房间!”
男子嗤笑出声,那笑声尖锐又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恶意:“什么你的私事?”
他往前踱了两步,皮靴碾过地上的木屑,发出咯吱的轻响,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在娇娇身上反复打量。
“这里是五毒教,是师父的地盘!你竟敢不经他老人家允许,私自带外人闯进来,瞧瞧她这一身行头!”
他伸手指了指娇娇的玄色锦服,眼底寒光一闪,骤然露出一抹恶毒到极致的邪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一身黑衣,先前还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不是别派潜进来的奸细是什么?”
他拍了拍巴掌,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笃定,“臭丫头,你死定了!我这就去上报执事堂,不出半个时辰,煞毒卫就会带着锁链来把你拖走,到时候剥皮炼蛊的滋味,有你好受的!哈哈!”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穿透夜色撞进屋内。
话音未落,一道青影已阔步走来,衣袂扫过满地木屑,带着几分凌厉的风。
来人正是曼花的师父,五毒教内门弟子蝎子。
他虽身着素雅青衣,却难掩周身阴鸷气场,眼角眉梢带着常年与毒物为伴的冷戾。
目光先落在被踹得歪斜脱臼的木门上,门框裂痕清晰可见,散落的木屑间还沾着鞋印,蝎子眉头瞬间拧成川字,周身气压骤然沉凝。
再抬眼扫过屋内三人:曼花脸色煞白地张开双臂将一名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护在身后。
而他那不成器的徒弟正一脸幸灾乐祸地杵在门口,嘴角还挂着看好戏的冷笑。
蝎子面露冰霜,眼底怒意翻涌,厉声呵斥:“还不滚回你的房间!”
“两个不省心的逆逆徒!如今教中正逢多事之秋,你们竟敢在此闹事,是嫌命长了?!”
最后几字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语气深寒刺骨。
他视线死死钉在曼花身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系着的蝎形毒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小曼,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何会出现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