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紧扣着对方沾血的甲胄,他忽而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帐中烛火乱颤:
“你这副拧眉的模样,当朕看不穿你心思?”
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碎雪,他屈指重重敲了敲赵清恒的护心镜,
“朝堂那帮酸儒又如何?有朕给你撑腰,便是他们把奏章堆到金銮殿顶,也动不了你半根汗毛!”
“那陛下可说好了,您知道臣这性子,与那帮文臣打交道,还不被他们挤兑的找不到地缝去。到时候陛下可要帮臣镇场子啊。”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憨直,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齐文轩目光灼灼,手掌重重落在赵清恒肩头,铁甲与掌心相撞发出闷响。
“你且把心揣回肚里!”
他眼底燃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朕既将你调入朝堂,便不会让你孤军奋战。那帮文官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朕就掀了他们的御史台!”
赵清恒眼眶瞬间泛红,铁甲碰撞声中“咚”地单膝跪地,粗粝的手掌重重按在心口。
“臣定当效犬马之劳,若有负圣恩,甘愿受千刀万剐!”
齐文轩嘴角笑意渐深,扬手唤来帐下亲卫杨六,指尖在案几上敲得木板咚咚响:
“杨六,你随赵将军去清点战俘。”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辽国三皇子赵旭务必用双层玄铁链锁在囚车中央,派十名亲兵轮班看守,敢让他寻死觅活,我剁了你的手!”
“至于那两个叛徒不要让他们死了,但也不能让他们好过,留口气就行,朕要他们知道当叛国贼的下场!至于他们家族,一、个、不、留!”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体现出他的愤怒,齐文轩眼泛寒光,声音也像淬了冰一样,直刺人心脏,让人发寒。
杨六喉结剧烈滚动,下意识往赵清恒身侧挪了半步,铁甲与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
臣等定当谨遵旨意,让叛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杨六跟着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到沾着碎瓷的青砖,恍惚间竟觉得帐外呼啸的寒风,都不及陛下眼底的寒意刺骨。
齐文轩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揉了揉眉心,眼中凛冽的寒意渐退,又恢复了九五之尊的沉稳气度。
“都下去准备,明日卯时启程,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