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手指刚触到地面,那股有规律的波动立刻增强。他皱眉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警觉。楚玄已经动了,一步跨到塔台残骸旁,左手抬起,掌心对准地下三米处。一道青光无声射入,泥土表面泛起涟漪,像是水面上被投入石子。几秒后,波动消失。
人群没人说话。刚才还在议论“是不是特效”的几个年轻人闭上了嘴。科研人员低头看手持设备,原本紊乱的读数瞬间归零,屏幕恢复稳定。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没人提出异议。
楚玄没有解释。他转向那座扭曲的金属塔台,右手缓缓伸出。苍青色光芒从指尖蔓延至整只手掌,接着覆盖塔身。焦黑的钢铁开始变化,像被无形之手拉直,裂缝合拢,锈迹褪去,结构复原。地面的草也跟着生长,绿意迅速扩散。
整个过程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举起记录仪,想拍下能量流动轨迹。可镜头刚对准,屏幕就闪出雪花,接着报警声响起。他试了三次,每次都是信号中断。他放下仪器,咽了口唾沫。
楚玄收回手。塔台完好如初,仿佛刚才的崩解从未发生。他转身面向人群,声音不高:“你们所见之阵,乃古人智慧结晶;所破之法,乃今人逻辑推演。二者合一,方有今日之威。”
他指向秦墨:“他是桥梁。”
又指向自己:“我是见证。”
最后抬手指向世界树主干:“它是归宿。”
话音落时,巨树轻轻摇晃。枝叶间洒下点点金绿色光尘,如雨落下。有人伸手去接,光点落在掌心,化作一阵暖流渗入皮肤。一个拄拐的老兵忽然松开拐杖,站直了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嘴唇发抖。
“我……我能站了?”
旁边的女人抱着孩子,光尘落在婴儿脸上。那孩子原本因高烧哭闹不止,此刻安静下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好梦。
人群中开始有人鼓掌。起初是零星几下,接着越来越多。掌声由弱变强,最终连成一片。
一位戴眼镜的老者站在后排,低声说:“这般神通,岂非已超凡入圣?我等凡人如何追随?”
这话传开了。不少人点头。有人附和:“是啊,他们一个能破阵,一个能修复,我们普通人就算进了虚拟世界,又能学到什么?”
楚玄听到了。他没反驳,只是挥手。三枚晶莹果子从世界树枝头飞出,划过半空,分别落在三人手中。
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双腿萎缩多年;一个是满手老茧的环卫工人,常年腰痛;还有一个是退休教师,最近记忆力衰退严重。
果子入口即化。
少年身体一震,双手撑住轮椅扶手,颤抖着站起来。他的脚踩在地上,稳住了。围观的人倒吸一口气。
工人握了握拳,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涌动。他顺手提起旁边一辆报废的电动车,轻松举过头顶。人群哗然。
教师闭上眼,一段口诀自动浮现脑海——《风行术》第一式:提气、凝劲、蹬地、跃空。她睁开眼,喃喃念出,一字不差。
“此果非我所赐,”楚玄说,“乃尔等信念所引,世界树回馈。”
全场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