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人?”
“不知道……只说见到独行刀客就动手……”
韩战松开手。那人瘫在地上咳嗽。他把两人都打晕,搜出身上的火折子和钱袋。然后拖到庙后,用土盖住脸,不让虫蚁靠近。
做完这些,他回到庙内。月光照在伤口上,血已经止住了。他卷起袖子查看,发现皮肉正在缓慢愈合。不是很快,但确实在变好。
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不会让人轻易死掉,但也不会抹去痛苦。每一次受伤都会留下记忆,每一滴血都是代价。
他靠在墙边,盯着手中的刀。刀刃有缺口,沾着干掉的血。这把武器不配叫神兵,但它救了他两次命。
外面风更大了。山林深处传来狼嚎。他知道明天还得继续走。没有村庄会收留他,没有门派会接纳他。他是外来者,是麻烦,是猎物。
但他也清楚一件事:他不能退。
白天那一战让他明白,这里的打斗和现实不同。速度更快,力气更大,而且人人都会点功夫。他靠的是本能和战术,可光靠这些撑不了多久。
他必须学会这里的规则。
怎么运劲,怎么发力,怎么在不出全力的情况下压住对手。他需要真气,需要招式,需要能在生死之间活下来的本事。
他抬头看天。星星很亮。三千个世界正在孕育,而他只是踏进了第一个。
楚玄站在树心,眼前浮现出无数数据流。韩战的生命体征、神经反应、战斗频率都在实时更新。他在虚空划出矩阵,推演下一阶段试炼难度。
“首战存活。”他低声说,“神经反应强度提升百分之十七。”
他看了一眼其他试炼者的数据。大部分还在适应期,有人甚至没能完成身份锚定。相比之下,韩战的表现超出预期。
楚玄收回目光。他没有干预,也没有提醒。试炼的意义就在于独自面对危险。只有真正孤立无援,人才会逼出极限。
他转向下一个监控节点,继续巡视。
韩战在破庙里坐了一夜。天快亮时,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肩上的伤已经结痂,活动时还有些疼,但不影响行动。
他走出庙门,顺着山路往上。前方是一片密林,雾还没散。他知道那里可能有野兽,也可能藏着杀手。
但他没有别的路。
他握紧刀,走进雾中。
树枝刮过脸颊,脚下是湿滑的落叶。他每一步都踩得扎实,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字:东州境内,擅入者死。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抬脚跨过界线。
雾越来越浓。
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
刀柄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