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定,石滩大营与江夏水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械,开始高速而隐秘地运转起来。
你与周瑜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你负责陆上的破袭行动,从蒋钦、周泰两部中精选出两千悍勇士卒,分为四队,每队五百人,由你亲自指定带队校尉,并进行秘密集训。
你为他们详细讲解了各自的目标——曹军三处关键粮草中转站和一处重要桥梁,分发了周瑜提供的精确布防图与地形图,规定了袭击时间、方式以及得手后的撤离路线和集结地点。
你反复强调:“此战不为歼敌,只为破坏!焚毁粮草,炸毁桥梁,制造最大混乱后,立刻按预定路线撤离,不得恋战!”
与此同时,周瑜则悄然调动江夏水军。他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利用夜色和复杂水道,将数千最精锐的水军陆战士卒,以及大量弓弩、轻型器械,秘密输送至预定设伏地点——一处名为“落雁陂”的丘陵谷地。
此地是曹军从新野城前线回援其后勤区域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利于隐藏。周瑜亲自坐镇,指挥部队利用地形构筑隐蔽工事,张网以待。
整个筹备过程极其隐秘,所有命令皆由你与周瑜的心腹亲卫口耳相传,文书往来降至最低。营中士卒只知将有大战,具体细节却无人知晓。
就连蒋钦、周泰,也仅了解自己负责部分的行动,对全局布局和周瑜的伏兵亦不知情,此乃周瑜之意,意在最大限度保密。
在紧张备战的同时,你亦未放松对荆州通道的关注。你再次向伊籍去信,措辞更为急切,并暗示若荆州再不有所表示,新野城陷落后,曹操下一个目标必是荆州,届时唇亡齿寒,悔之晚矣。
你不知道这封信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这是你目前唯一能做的外交努力。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绷感。出击的前夜,你再次巡视了即将出发的四支队伍,看着那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却同样坚定的面孔,你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些人,为你之令,即将赴汤蹈火。
“诸位,”你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传出,“明日之战,关乎江北大局,亦关乎我江东荣辱!
望诸君奋勇用命,扬我军威!我,在此备下庆功酒,待诸位凯旋!”
“愿为将军效死!”低沉的吼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霄汉。
回到大帐,你发现案上多了一封短笺,是周瑜的亲笔,墨迹犹新:“风起青萍,剑鸣匣中。明日此时,落雁陂前,静候佳音。保重。”
没有多余言语,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淡淡的关切。你将短笺收入怀中,如同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纳入心底。
你知道,周瑜此刻必然也正在落雁陂的某个隐蔽指挥点,凝视着同样的月色,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你们虽分处两地,却如同握住了同一柄剑的双刃,即将共同斩向强大的敌人。
翌日,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四支破袭队伍,如同四支离弦的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出石滩大营,融入沉沉的夜色,向着各自的目标疾驰而去。
你披甲执剑,立于哨塔之上,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直至再也看不见任何踪迹。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
战斗,已经打响。你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以及相信周瑜,相信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