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告急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江东投下了一块巨石。
尽管孙策集团的主要精力仍在于巩固自身和防范淮南袁术,但北方的任何重大变动,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一时间,斥候往来频繁,军情研判的密度大大增加。
你深知,这是你介入的最佳时机。你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主动出击,利用江东的力量,哪怕只是制造一些牵制,也能为北方的新野减轻一丝压力。
你选择了一个孙策、周瑜以及程普等核心将领都在场的军议场合。当议题自然转向北方局势时,你适时开口,声音清朗而冷静:
“孙将军,周将军,诸位。曹操举兵南下,意在宛城,其志恐非仅在一城一地。若宛城有失,则荆州北门大开,刘表必然震动。”你先是点明利害,将曹操的威胁清晰地摆在台面上。
“哦?鹤月有何高见?”孙策目光炯炯地看向你,经历了楼船上的小小尴尬后,他待你似乎更多了一份谨慎,但那份倚重却未曾减少。
你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划过长江,点在淮南一带:“曹操主力北顾,其后方兖州、豫州必然相对空虚。袁术虽昏聩,然其据守寿春,兵粮尚足,向来与曹操不睦。而我江东,与袁术亦有旧怨。”
周瑜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你的思路,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聆听。
你继续道:“此时,我江东若能在东线有所动作,不必大举兴兵,只需陈以重兵于边境,做出威胁寿春之势,或派遣小股精锐,袭扰其边境城池。袁术性疑,必不敢怠慢,定会调兵防备。如此,既可报昔日之怨,亦可令曹操心生忌惮,担忧其东部安危,或能分散其部分精力,减缓对宛城的攻势。此乃‘围魏救赵’之策,于江东无损,或可收奇效。”
你没有直接提及新野,更没有暴露你与刘备的任何关联。你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基于江东的利益——打击世仇袁术,牵制潜在大敌曹操。这个提议,进可攻退可守,风险极小,潜在收益却可能很大。
程普等老将闻言,纷纷颔首。他们对袁术早已不满,若能借此机会敲打一番,自然是乐见其成。
孙策抚掌,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好!鹤月此计大妙!既能敲打袁术那厮,又能给曹孟德添点堵,一举两得!公瑾,你以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周瑜身上。
周瑜凝视着舆图,修长的手指在下颌轻轻摩挲,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鹤月之策,确是老成谋国之言。于眼下局势,可行。”
他肯定了你的策略,但随即话锋微转,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你,“只是,此举虽妙,却终究是隔靴搔痒,难解宛城之危。曹操既起大军,志在必得,恐非区区边境骚扰所能动摇。我等还需密切关注荆州动向,尤其是……与宛城唇齿相依的新野。”
他的话语依旧平和,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了你试图掩盖的核心。他没有点破,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