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风城,内城,蔺府。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老爷!小姐!不好了!!!”
一声带着惊慌与悲切的呼喊,骤然打破了内堂的寂静。
端坐于主位的蔺家家主蔺靖川眉头猛地一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他了解自家的侍卫,若非确凿无疑的坏消息,绝不会如此失态地前来禀报。
看来,心底最后的那一丝侥幸,终究还是破灭了。
在他身后,蔺夫人以及长女蔺元容等一众女眷,早已因这声呼喊而面色惨白,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们心中都明白,如此仓皇回报的消息,往往意味着……最坏的结果。
“老爷!我等奉命前往那城外缓坡勘察后发现!那处……那处缓坡乃是……”
前来禀报的侍卫首领单膝跪地,声音哽咽,目光触及蔺靖川身后夫人和大小姐那混合着绝望与最后一丝渺茫期盼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如同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下去。
“说吧。”
蔺靖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腾,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事已至此,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有心理准备。”
侍卫闻言,只得一咬牙,重重低下头,用近乎泣血的声音禀报道:
“回禀老爷!那处缓坡……乃是……乃是二小姐容容的……的……茔地!”
最后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侍卫不忍再看家主和女眷们的表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我的容容——!”
蔺夫人听到“茔地”二字,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一软,便要向后栽倒。
蔺靖川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妻子,他自己的脸色也已是铁青一片,额角青筋隐现。
强忍着巨大的悲痛,蔺靖川维持着家主的镇定,追问道:
“那处茔地……具体情况如何?你可曾仔细查看?”
侍卫连忙收敛情绪,恭敬回应:
“回家主,那处茔地建造得颇为简洁,但并非粗制滥造,观其痕迹,不似寻常匠人所为。坟前立有一块青石碑,上面刻着……‘蔺容容及其千万无辜受害者之墓’。”
他顿了顿,继续道,
“石碑背后似乎还刻有铭文,像是对事由的说明,但属下心系回报,未曾细读,便立刻赶回府中禀报!”
听到侍卫的描述,蔺靖川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丝。
听起来,这并非是什么仇家恶意的羞辱或示威,倒像是一位知晓内情、或许还心怀歉疚或正义之心的过路者,在意外发现容容遗体后,为其料理的后事,甚至还将其他受害者一并祭奠。
“带路!”蔺靖川沉声道,语气坚决,“我要亲自去一趟,亲眼确认。”
他转头看向身后几乎站立不稳的夫人和泪流满面却眼神坚定的长女蔺元容。
“夫人,元容,你们……”
“父亲,我们也要去!”
蔺元容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虽然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我……我要去见容容最后一面……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蔺靖川看着妻女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深知劝阻无用,只得沉重地点了点头。
“来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