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他…我……”
凌愫雪与江心弈两女已然读完了玉简中的信息,娇躯微颤,脸色煞白,仿佛神魂遭受了巨大的冲击,震惊得语无伦次,往日里的从容与灵动此刻荡然无存。
江心弈紧咬着银牙,贝齿几乎要嵌入唇肉,她猛地抬头看向姬香香,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寻求确认的渴望:
“师…师尊…这玉简中所记载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没有半分虚言?”
凌愫雪也同样心神战栗,一双美眸死死盯着姬香香,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姬香香面对两双充满震撼与彷徨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洞虚境大能特有的客观与疏离:
“我不保证其百分之百为真,亦不会强迫你们相信。”
她目光转向凌愫雪,清晰地说道:
“关于你们父女之间的过往恩怨,我是从凌峰口中转述得知。其中细节与你的认知是否有出入,我并不清楚。这一点,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判断,我不会做任何干涉。”
她的语气微微一顿,变得更为笃定:
“但是,云州城彻底毁灭,化为一片死地废墟,此为真。凌峰被某种诡异意志操控、身不由己,最终为彻底摆脱控制而自散元婴,此亦为真。
这两点,是我与尘夜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绝不会错。至于那部《天缺秘法》…”
姬香香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以我来看,的确是刻意隐去了部分。献祭仪式一旦开始,献祭者的精魄本源便将不可逆转地燃烧殆尽,直至真灵湮灭…的确,没有任何救回的可能。”
“嗡——!”
凌愫雪只觉得脑海中一声轰鸣,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娇躯猛地一晃,若非江心弈及时扶住,几乎要软倒在地。
江心弈亦是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无边的悔恨与后怕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内心。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这些年来,她们对凌峰的疏远、冷漠、逃离、甚至那些恶语相向与偶尔浮现的杀意…
究竟都算是什么?!
原来凌峰才是那个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伤得最深最痛的人!
失去了挚爱的道侣,被至亲的女儿误解憎恨,最终连他发誓用生命去守护的云州城也因他而毁,如今…更是连自己的性命道途都彻底断送……
姬香香并未因两女的失态而停下,她继续以那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气分析道:
“而且,以我的——准确说,是以一位洞虚境九层修士的眼光来看,实在看不出这《天缺秘法》本身,隐藏有任何能直接控制化婴境修士的后手禁制。”
她微微蹙眉,似在回忆探查的细节:
“它最多…只是让凭借它突破境界的修士,神魂本源中沾染上些许独特的、难以祛除的‘气息’。
但事实上,任何借助外物或秘法突破大境界的功法,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类似的‘痕迹’,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特别的疑点。
真正的控制源头,恐怕另有蹊跷…”
姬香香捏着光洁的下巴沉思完毕,再看向眼前两位已是面色惨白、眼神复杂混乱、几乎站立不稳的少女,心中微微摇头。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法谈别的事情了,还是让她们自己先慢慢平复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吧。
“凌峰此刻已被我以《凤凰涅盘术》封禁。”
她转换了话题,语气依旧平淡,
“他自散元婴,虽彻底摆脱了那可能存在的秘法气息缠绕,但也因此道基崩塌,本源枯竭,已是半死之人。
我会将他带入我的闭关静室深处,借助地脉灵眼与涅盘真意温养,最多能为其维持生机五十载。
这期间…就看尘夜那小子,或者你们,能不能在外面寻到能逆天改命、救他性命的无上灵物了。”
凌愫雪闻言,身体又是一颤,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一丝微弱的希望,哽咽道:
“姬…姬前辈…您…您神通广大…难道…难道也没有办法直接救我…父亲吗?”
姬香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说出的话语却冰冷而现实:
“有。但,不值得。”
“恕我直言,以你父亲凌峰的天资禀赋,当年突破金丹境都需要四处寻找各种秘法辅助,其潜力已然有限。
如今这化婴境,恐怕已是他的极限。
即便耗费巨大代价将其救活,他也几乎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