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撞击声与压抑的痛哼在演武场中回荡了整整半个时辰。
尘夜仿佛化身不知疲倦的沙袋，在凌愫雪精妙到毫巅的攻势下一次次被摔倒、被点中穴位、被沛然巨力击飞。
他凭借着那堪称逆天的韧性与恢复力，以及丹田深处那枚在极限压迫下几乎“发了疯”般疯狂旋转的先天一炁道种所激发的模糊预警，一次次挣扎爬起，一次次扑向更强的力量。
直到凌愫雪将压制后的实力，硬生生提升至炼体八层！
轰！
一记朴实无华却蕴含恐怖力量的手刀，精准地劈在尘夜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
这一次，即便道种旋转得近乎要撕裂丹田，那冰冷的预警也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再也无法为尘夜争取到闪避的瞬息！
尘夜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高高抛飞，重重砸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激起一片微尘。他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地瘫软下去，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凌愫雪终于停下了身影。她光洁的额头上，竟也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轻汗，呼吸也略显微促。望着地上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尘夜，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须知，修士一旦渡过炼体境，便以灵力为根本。有灵力这等玄妙之力流转周身、滋养肉身，谁还愿意耗费海量资源、忍受无尽苦楚去刻意锤炼那“落后”的肉身？
更何况，肉身进一步强化的法门本就稀少珍贵，除却少数几个专精此道的古老宗门，世间罕有流传。
可眼前这个炼体二层的少年，竟生生逼出了她压制在炼体五层之后、几乎等同于自身纯粹肉身之力的极限！
要知道，从炼体五层开始，她的每一次攻击，只要擦着碰着尘夜，都足以令其筋骨断折，重创难愈。然而，尘夜却凭借那非人的预判和变态的韧性，在刀尖上一次次极限闪避，硬抗到了炼体八层！
这简直……太过惊世骇俗！这真的只是一个炼体二层吗？
虽然他的力量在炼体二层中平平无奇，但这般悠长的体力、恐怖的韧性、骇人的恢复力……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太古凶兽幼崽！
凌愫雪轻吁一口气，素手轻挥，两道清洁术法灵光闪过，拂去两人身上的尘埃汗渍。
她莲步轻移，走到尘夜身边蹲下，笑靥如花，带着一丝促狭：“怎么样？姐姐强不强？”
尘夜连眼皮都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在心中疯狂吐槽，嘴上含糊地挤出几个字：“太…太强了…姐姐…碰…碰不到…”声音嘶哑，气若游丝。
凌愫雪满意地点点头，玉指轻点，一道温和精纯的灵力打入尘夜体内，如同最灵巧的工匠，细致地梳理着他那如同沸水般翻腾紊乱的气血。
这场纯粹的切磋，她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并未伤及尘夜根本。即便没有她的灵力梳理，以这小子怪物般的恢复速度，在床上躺个大半天也能生龙活虎。
片刻之后。
鼻青脸肿、脸颊肿胀变形的尘夜，与凌愫雪相对席地而坐。只是此刻，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星辰。
凌愫雪看着尘夜那张几乎看不出原貌的“猪头”脸，一个没绷住，“噗嗤”一声轻笑起来，花枝乱颤。
尘夜扯了扯肿胀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无奈表情。
凌愫雪强忍笑意，纤手一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地斟上两杯热气氤氲的灵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尘夜面前：“喝口茶，顺顺气。”
尘夜接过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入喉，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疲惫与疼痛。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看向凌愫雪：“请问姐姐，我今日……极限大概在什么水准？”
战斗后半程他意识已近模糊，只记得不断要求提升，具体到了哪一层已记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