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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 x 原神|希格雯x荧】露景泉囚笼:护士长的病态诊疗(2 / 2)

希格雯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那个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配药台前。纤细的身影在惨白灯光下拉长,扭曲地投在墙壁高处排列的、那些装满诡异浸泡物的巨大玻璃容器上。

她哼着歌,那曲调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空灵诡异,带着深海般幽邃的回响,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丝线,缠绕上荧的神经,勒紧她的恐惧。

玻璃器皿清脆的碰撞声,液体倾倒时粘稠的流淌声,银质研杵在研钵里研磨干枯叶片发出的单调沙沙声……这些声音构成了一个冰冷、精准、不容抗拒的世界背景音。

希格雯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带着一种近乎艺术性的专注。她拿起一个细长的玻璃量筒,小心地倾斜一个深紫色的水晶瓶。

粘稠如蜜的暗金色液体被缓缓倒入量筒,在灯光下折射出如同熔融黄金般沉重而诡异的光泽。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消毒水、草药和腥甜的气味陡然加重,被一种更浓烈的、如同陈年血液与金属混合的锈腥所覆盖。

荧的胃袋一阵翻搅。那气味让她想起了注射“浓缩净化血清”时,那股冰冷滑腻的异物感在血管里疯狂游蹿的恐怖体验。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死死盯着希格雯的背影,看着她将量筒里的暗金色液体倒入一个锥形烧瓶。接着,她又拿起那个小小的银质研钵,里面是几片被研磨成细碎粉末的、形状如同扭曲人手的黑色叶片。

希格雯的指尖捻起一小撮粉末,如同撒下珍贵的香料,轻轻抖入烧瓶内的液体中。

“这是‘暗渊之手’的粉末,”希格雯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轻柔得如同在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却清晰地穿透了她自己的歌谣,钻进荧的耳膜,“传说中生长在深渊最污秽核心的植物,能牢牢抓住灵魂,不让它飘散……当然,这只是传说。”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得意,“不过,它对神经突触的锚定作用,倒是非常有趣。”

她拿起一支细长的玻璃搅拌棒,伸进烧瓶里,开始缓慢而稳定地搅动。

粘稠的暗金色液体随着搅拌棒的旋转形成一个深沉的漩涡,黑色的粉末在其中迅速溶解、扩散,将整个液体染成一种不祥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暗铜色。

漩涡中心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灵魂在其中哀鸣。

“还有这个……”希格雯放下搅拌棒,从配药台下方一个带锁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更小的、密封的铅灰色金属罐。

她旋开罐盖,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浓缩了亿万星辰寂灭时冰冷辐射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冰冷刺骨,几乎冻结了荧的思维。罐子里是某种极其细微的、闪烁着幽蓝色冷光的粉尘。

希格雯用一支特制的、顶端镶嵌着细小水晶的银勺,极其谨慎地舀取了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星骸微尘,”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研究者般的痴迷,“来自世界之外,群星陨落后的残骸……纯粹的能量结晶,也是意识最完美的……导体。”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点幽蓝的微尘撒入烧瓶中暗铜色的漩涡。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响。烧瓶内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沸腾,而是无数幽蓝色的、细如发丝的电弧在液体内部疯狂地窜动、交织、爆裂!

暗铜色的液体仿佛拥有了生命,在玻璃壁内剧烈地涌动、膨胀,颜色在暗金、铜红与幽蓝之间疯狂变幻,光芒透过玻璃,在希格雯专注的脸上投下诡谲而跃动的光影。

那股冰冷刺骨的能量辐射感变得无比强烈,如同实质的针尖,刺穿着荧的每一寸皮肤,让她被束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希格雯粉紫色的竖瞳在跃动的光芒中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紫色冰焰,紧紧盯着烧瓶内那场微观的宇宙风暴。她口中哼唱的歌谣节奏似乎也随着那光芒的明灭而微微变化,带着一种原始的、引导性的韵律。

风暴持续了约莫十几秒,才渐渐平息下去。

烧瓶内的液体最终稳定下来,变成了一种极其深邃、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哑光黑紫色。表面平静无波,如同凝固的深渊之水,只有偶尔在深处闪过的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幽蓝电弧,证明着它内部蕴含的恐怖能量。

希格雯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异常纯粹而灿烂的笑容,如同孩童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她拿起烧瓶,对着灯光轻轻晃了晃。那粘稠的黑紫色液体在瓶壁上留下极其缓慢滑落的痕迹。

“完美……”她低声赞叹,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狂喜,“神经链接剂……初步融合完成。这是关键的一步,荧。”她转过身,手中握着那瓶仿佛凝聚了宇宙黑暗与星辰死寂的药剂,一步步走向被牢牢束缚在医疗床上的荧。

每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都像重锤敲打在荧的心脏上。那瓶药剂散发出的无形压力,比之前的“浓缩净化血清”更甚百倍!

它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威胁,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绝对碾压,一种对灵魂本身的冰冷窥探和即将到来的粗暴焊接。

“不……”荧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绷紧到极限,被拘束带勒住的地方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不要……希格雯……求你……”

“嘘……”希格雯已经走到了床边,俯下身。那股混合着消毒水、紫罗兰、以及药剂冰冷辐射感的独特气息,如同实质般笼罩了荧。

她空着的那只手,冰凉的手指极其温柔地抚上荧因恐惧而剧烈抽搐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微的电流感,强行压制着肌肉的痉挛。“别害怕,亲爱的荧。”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粉紫色的竖瞳近距离地凝视着荧,里面燃烧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的探索欲和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爱意”。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升级。”她晃了晃手中的烧瓶,那黑紫色的液体在瓶中缓缓流动,如同活物。“它会让我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直接,更加深刻。

比血液更深入,比骨髓更紧密……”她的指尖顺着荧的脸颊下滑,滑过她剧烈起伏的颈侧动脉,停留在锁骨中央的凹陷处,轻轻按压。

“你难道不渴望……真正的理解吗?”

希格雯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不再有误解,不再有隔阂……你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维的闪光……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而我的……我的意志,我的关怀,我的……爱,也能毫无阻碍地传递给你,温暖你,指引你……”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狂热,“我们将共享一切……痛苦,欢愉,恐惧……还有永恒的安宁。”

荧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共享?她不要!她不要这种被彻底透视、被强行灌注的“共享”!这比任何物理上的囚禁都要恐怖千万倍!这是对她灵魂本身的强暴和吞噬!

“不!我不要!”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身体疯狂地向上弹起,又被那该死的拘束带狠狠勒回床板,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放开我!你这个疯子!魔鬼!”

希格雯脸上的温柔瞬间冻结了。那双燃烧着紫焰的竖瞳里,失望和冰冷如同极地寒潮般席卷而来。

“疯子?魔鬼?”

她重复着,声音陡然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变得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刺耳,“我为你倾注了所有的心血,荧!从深渊边缘将你拖回来,净化你体内的毒素,日夜不休地调配最适合你的药剂,只为了让你恢复健康,变得‘完美’……而你,却用这样的词汇来回报我的爱?”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掐住了荧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那双彻底化为冰冷深渊的眼睛。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

希格雯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平静,“你还不明白……你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从你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烙上了我的印记!”

她直起身,不再看荧眼中绝望的泪水,目光落回手中的黑紫色药剂瓶。眼中的冰冷迅速被一种更加专注、更加不容置疑的狂热所取代。

“没关系……”她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荧宣告,“新药剂会抚平你的不安,会纠正你的……错误认知。它会让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美好。”

她走向旁边的器械推车,动作利落地将黑紫色的“神经链接剂”吸入一支特制的、针筒粗大、针尖闪烁着幽蓝寒芒的注射器中。针筒内部仿佛有细微的星云在旋转、生灭。

推车滚动的声音如同丧钟。希格雯回到床边,冰冷的视线扫过荧被牢牢束缚的四肢,最终落在她左臂肘窝内侧那因为之前的挣扎和恐惧而异常清晰、剧烈搏动的静脉上。

“让我们……开始吧。”希格雯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奇异的温柔,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她伸出带着乳胶手套的手,冰凉的指尖精准地按在荧肘窝的皮肤上,感受着下方血管疯狂的跳动。那触感让荧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乖,别动。”希格雯的声音如同催眠,“可能会有一点……特别的感受。但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永恒’。”

她稳稳地举起那支闪烁着致命幽蓝光芒的注射器,粗大的针尖在无影灯下反射着一点寒星。针尖缓缓逼近荧臂弯处那脆弱的、搏动着的青色血管。

荧发出无声的尖叫,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爆发出最后一丝徒劳的力量,疯狂地扭动、挣扎!拘束带深深勒入皮肉,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无法撼动分毫。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象征着灵魂湮灭的针尖,一点,一点地刺破她娇嫩的皮肤,冰冷的触感之后,是针尖刺入血管壁的、细微而清晰的突破感!

“唔——!”荧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被拘束带狠狠拽回!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

针尖完全没入。

希格雯的拇指,坚定地、不容抗拒地,按下了注射器的推进器。

冰冷的洪流,瞬间决堤!

如果说之前的“浓缩净化血清”带来的是一种冰冷滑腻的异物感,如同无数活物在血管里游蹿,那么此刻注入的“神经链接剂”,则是一种更彻底、更恐怖的入侵!

它像一股绝对零度的液态金属,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和亿万星辰寂灭的冰冷辐射,蛮横地冲入荧的血管!所到之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汽化!

剧烈的、无法形容的刺痛感并非来自皮肉,而是源于更深层——神经末梢在哀嚎,每一个细胞都在那冰冷的能量辐射下发出濒死的尖叫!

“呃啊啊——!”荧的惨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凄厉得不成人形。她的身体如同被通了高压电般疯狂地痉挛、抽搐!被拘束带捆绑的四肢以非人的角度扭曲、绷紧,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骇人的眼白,瞳孔紧缩如针尖,视野被撕裂成无数闪烁的、混乱的彩色噪点!

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的冲击。

那股冰冷的洪流在摧毁她身体的同时,也以蛮横的姿态冲垮了她意识的堤坝!无数混乱的碎片、不属于她的感知、强烈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情绪,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她“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缓缓旋转的星云尘埃,冰冷、死寂,散发着幽蓝的光(星骸微尘的记忆?)……

她“闻”到一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血肉和奇异甜香的植物气息(暗渊之手?)……

一股深沉到令人绝望的、如同黑洞般的孤独感瞬间淹没了她……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扭曲的、炽热的、几乎要将她灵魂熔化的“爱意”和“占有欲”,如同粘稠滚烫的沥青,包裹着她,拖拽着她下沉……(希格雯的情感!)

“啊……啊啊……”荧的惨叫变成了破碎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她的意识在这恐怖的信息洪流和情感轰炸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自我在崩溃,边界在消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强大的、带着非人狂热的存在,正顺着这股链接的洪流,强行挤入她意识的核心!

“感觉到了吗?荧?”希格雯的声音直接在她的意识深处响起,不再是听觉的接收,而是思维本身的共鸣!那声音带着一种迷醉的颤栗和绝对的掌控,“我在这里……在你的里面……我们……终于连接在一起了……”

那冰冷的“存在”在荧的意识废墟中迅速扎根、蔓延,如同剧毒的藤蔓。它贪婪地汲取着她残存的意识碎片,同时,一股股冰冷的、带着强制安抚意味的思维脉冲,如同程序指令般强行注入:

【接受……】

【平静……】

【这是爱……】

【这是归宿……】

【反抗……痛苦……】

【顺从……安宁……】

“唔……”荧残存的意识在这些强制指令的冲刷下痛苦地蜷缩、挣扎。每一次反抗的念头升起,都立刻引来那股冰冷存在的无情镇压和更强烈的痛苦脉冲!

身体上的剧痛和精神上的碾压形成了可怕的共振,让她几乎彻底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那股狂暴的冰冷洪流终于开始减弱、平复。身体剧烈的痉挛缓缓停止,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细微的神经性抽搐。

视野中的彩色噪点慢慢褪去,重新聚焦。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希格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脸上的狂热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满意足的、带着奇异红晕的温柔。粉紫色的竖瞳里,清晰地倒映着荧此刻失神、空洞的脸庞。

“看……”希格雯的声音直接在荧的意识里响起,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同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痛苦……消失了,不是吗?”

荧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身体……确实不再有之前那种撕裂般的剧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无处不在的麻木感,像是浸泡在冰冷的粘液里。

精神上,那股狂暴的撕裂感也平息了,但并非恢复平静,而是被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疲惫和……一种诡异的“平静”所取代。

仿佛狂风暴雨后的死寂,又像是一切都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

她试图思考,试图回忆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但思维如同陷入泥沼,异常迟滞。每一次思考的努力,都伴随着一股冰冷的“阻力”,仿佛意识深处盘踞着一个沉睡的巨兽,任何试图惊扰它的念头都会被强行按灭。

【思考……无用……】

【接受……现状……】

【希格雯……在……安心……】

这些念头并非她自己的意识,而是如同预设的程序般,从那个冰冷的连接点自动浮现出来,带着令人信服的“真理感”。

“感觉好多了,对吧?”希格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荧额前汗湿凌乱的发丝,动作充满怜爱。

这一次,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荧的皮肤时,一种极其微弱、但清晰的……同步感,顺着那无形的链接传递过来!

荧能清晰地“感觉”到希格雯指尖的冰凉触感!不是通过皮肤神经传递的物理触觉,而是更直接地……在意识层面“感知”到了这个动作的发生!仿佛希格雯的手指同时触碰在了她自己的意识体上!

更让她灵魂颤栗的是,当希格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情绪涟漪?不是具体的想法,而是一种模糊的“满足感”和“掌控感”,如同投入意识深潭的一颗小石子泛起的波纹。

这……就是链接?荧残存的自我在冰冷的麻木中发出无声的尖叫。她像一个被强行塞进透明玻璃缸里的囚徒,外面的人可以随意观察、触摸,甚至传递情绪,而她……却无法逃脱,甚至连思想的角落都暴露无遗!

“别紧张,亲爱的荧。”希格雯似乎捕捉到了她意识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惊恐涟漪,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安抚,“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很快,你就会习惯……并且爱上这种……毫无保留的亲密。”

她直起身,动作优雅地解开了腰间那条特制的黑色拘束带。冰凉的带子从皮肤上剥离,留下深红的勒痕。接着是手腕和脚踝的束缚。

身体的物理禁锢消失了。

但荧躺在冰冷的医疗床上,却感觉比之前被捆绑时更加沉重、更加……动弹不得。

无形的枷锁,比任何金属都要沉重千万倍,牢牢地锁住了她的身体,更锁住了她的灵魂。那股源自意识深处的麻木和疲惫,如同沉重的铅水,灌注了她的四肢百骸。

希格雯俯身,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动作依旧稳定而温柔,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

荧的头无力地靠在希格雯的颈窝,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消毒水、紫罗兰花香以及……一丝淡淡的、属于药剂本身的冰冷金属锈腥气。

希格雯的体温似乎也比常人更低一些,透过薄薄的护士服布料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舒适感。

【温暖……】

【安全……】

冰冷的链接点再次自动浮现出安抚的指令,试图覆盖掉荧本能残存的抗拒。

希格雯抱着她,走向房间深处一扇之前荧未曾注意到的、镶嵌着磨砂玻璃的白色小门。门无声地滑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套间。

这里的布置与外面冰冷专业的医疗室截然不同。空间不大,光线昏暗而柔和,来自壁灯和角落里几盏散发着暖黄色光晕的小夜灯。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精心调配过的紫罗兰精油香气,试图掩盖掉那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却形成了一种更令人不安的混合气息。墙壁是柔和的浅粉色,地上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铺着洁白蕾丝床罩的欧式单人床,看起来柔软舒适。

床边有一个小巧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银质梳子和发饰。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微型书架和一张铺着软垫的阅读椅。

然而,这看似温馨舒适的空间,却处处透着精心设计的囚笼气息。没有窗户。唯一的通风口是天花板角落一个细小的、覆盖着金属网罩的换气扇。

墙壁上的装饰画,是几幅描绘着扭曲藤蔓缠绕着破碎星辰的诡异抽象油画。空气中那股紫罗兰香气浓得有些发腻,带着一种强制性的安抚意味。

希格雯将荧轻柔地放在那张柔软的床上。床垫确实异常舒适,仿佛能吸走人所有的力气。她细心地为荧盖上一张同样柔软、带着紫罗兰香气的薄毯。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荧。”希格雯的声音在意识链接和现实中同时响起,带着一种宣布归属的满足,“安静,舒适,远离一切纷扰和伤害。你只需要……安心休养,接受我的治疗就好。”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把银质的梳子,又回到床边坐下。冰凉的手指轻轻穿过荧汗湿后有些打结的金发,动作极其轻柔地梳理着。

每一次梳齿滑过头皮,都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微弱电流感的触感,并通过那无形的链接清晰地传递着一种“被照料”的满足感。

“你看,这样多好。”希格雯一边梳理,一边在荧的意识里低语,如同催眠,“不用再冒险,不用再受伤……不用再思考那些沉重而无解的问题……一切都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你的一切……”

荧无力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被麻木和疲惫包裹,意识在强制性的“平静”指令和残存自我的微弱挣扎间拉扯。

希格雯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那感觉既像安抚,又像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着她身体和意识的主权。

“哦,对了。”希格雯梳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意识里传递出一种混合着“期待”和“关切”的情绪波动。“为了巩固治疗效果,加速你的‘适应’,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辅助。”

她放下银梳,起身走向套间角落一个同样镶嵌着磨砂玻璃的小壁柜。打开柜门,里面是一个小型的恒温冷藏装置。希格雯从中取出一个透明的、巴掌大小的扁平方盒。

盒子内部被分隔成七个小小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粒胶囊。胶囊的外壳是半透明的,里面似乎装着不同颜色的微光粉末——深红、暗金、幽蓝、墨绿……在冷藏装置的冷光下,如同凝固的星辰碎片。

希格雯拿着药盒回到床边,从中取出一粒装着深红色粉末的胶囊。

她打开胶囊,将里面的粉末小心地倒入床边小柜上一个配套的、造型精美的水晶杯里。然后拿起旁边一个银质的小水壶,往杯中注入少量温水。

粉末遇水即溶,发出极其细微的嘶嘶声,迅速化成一汪晶莹剔透、如同红宝石溶液般的液体,散发着一种甜腻的、带着铁锈腥气的奇异果香。

“来,每日的‘维生稳定剂’。”希格雯将水晶杯递到荧的唇边,声音和意识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温柔,“它能稳定你的生理指标,平衡神经链接带来的微小波动……让你更舒服。”

那股甜腻的铁锈果香钻入鼻腔。荧残存的意识在尖叫着抗拒!她想起了那瓶“神经链接剂”带来的恐怖体验,想起了那冰冷意志的强行入侵!这杯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维生剂”!

她紧闭着嘴,试图扭开头。

希格雯脸上的温柔瞬间淡去了一丝。一股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指令脉冲,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刺入荧的意识深处!

【拒绝……错误……】

【痛苦……】

【服从……安宁……】

“呃!”荧闷哼一声,意识如同被钢针狠狠刺穿!剧烈的眩晕感和尖锐的头痛瞬间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阵痉挛。

“乖,荧。”希格雯的声音依旧轻柔,但那双粉紫色的竖瞳里,已是一片不容置疑的冰冷。她捏着水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杯沿压上了荧紧闭的唇缝。“不要让我……重复指令。”

那冰冷的警告脉冲再次加强!荧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撕裂!残存的抵抗意志在绝对的痛苦碾压下,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熄灭。生理上强烈的求生欲(或者说,逃避更深层痛苦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她屈服了。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希格雯立刻小心地倾斜杯沿。那甜腻的铁锈味液体,带着一种诡异的滑腻感,流入了荧的口腔,滑过她的喉咙。

味道……很奇怪。入口是浓烈的、不自然的甜,随即被一种冰冷的金属感覆盖,最后留下的是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余味。

液体滑入胃部,一股暖流迅速扩散开,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的疲惫感,以及一种奇异的……思维上的凝滞感。

仿佛大脑中负责“思考”和“质疑”的某个关键区域,被一层温暖的、舒适的毛毯轻柔地覆盖、包裹、最终……关闭了。

希格雯满意地看着荧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温顺的平静。她放下水晶杯,用洁白的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荧的嘴角。

“很好。”她低语,指尖带着一丝电流般的满足感,轻轻拂过荧变得异常温顺的脸颊。然后,她的手指下滑,极其自然地探入薄毯之下,轻轻按在了荧腰侧脊椎靠上的位置。

荧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眼皮因为那冰凉的触碰而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她的意识一片混沌,只剩下麻木的舒适和服从的本能。

希格雯的指尖在那个位置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心满意足、深不可测的弧度。

“很快……”她的声音在意识链接和静谧的房间里同时低低响起,如同一个永恒的、甜蜜的诅咒,“……很快,当药剂完全渗透,当链接彻底稳固……当你灵魂的每一寸都习惯了这份‘安宁’……”

她的指尖在那个植入点的位置,带着一种绝对占有的意味,轻轻点了点。

“我们……就真的,永远……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希格雯站起身,走到门边,关闭了房间的主光源,只留下角落一盏散发着暖黄光晕的小夜灯。昏暗的光线勾勒着她纤细而柔和的背影。

“晚安,我的荧。”温柔的声音如同羽毛,飘散在弥漫着紫罗兰香气的囚笼里。

门无声地滑开,又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一切微茫的可能。

荧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盖着带着强制香气的薄毯。身体沉重如石,意识漂浮在药力构筑的温暖泥沼中。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似乎触碰到了腰侧脊椎上方那个微微凸起的、冰凉的、嵌入皮下的微型接口轮廓。

一点细微的、幽蓝色的光芒,在那接口深处,极其微弱地、恒定地闪烁着。像一颗被深埋的、永不坠落的囚徒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