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离开后，林浩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全市经济工作推进会……这不仅仅是一次汇报，更可能是一个战场，一个契机。
他拿起手机，想给秦清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号码拨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她现在应该正在忙着适应市局的新环境，照顾术后的母亲，自己不能再让她分担这些沉重的压力。
他将手机放下，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既然风雨欲来，那就迎风而上。
他坐回办公桌，开始审阅陈杰送来的汇报材料初稿。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提法，他都反复推敲。他知道，这份材料，不仅关乎项目，更关乎他能否在这场复杂的棋局中，守住阵地，甚至反守为攻。
时间在笔尖和键盘的敲击声中流逝。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内线电话响起，是前台值班保安：“林总，有一位叫马文斌的先生，说要见您，没有预约，但说您一定认识他。”
林浩心中一凛。马文斌？他怎么会直接找到集团来？不是让赵强安排他在安全的地方吗？
“请他到我办公室。”林浩立刻说道，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分钟后，马文斌在保安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比之前在望江亭时更加憔悴，眼窝深陷，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的帆布包。
“马工，您怎么来了？不是让您暂时不要露面吗？”林浩请他坐下，关切地问。
马文斌没有坐，而是直接将帆布包放在林浩的办公桌上，声音沙哑而急促：“林总，这个东西，我思前想后，还是交给您最保险！”
林浩打开帆布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掉漆的银色U盘。
“这是……”林浩疑惑地看向马文斌。
“这是当年……当年我偷偷备份的，中心和集团部分领导，就古巷项目数据问题的……一些内部邮件和通讯记录的截屏。”马文斌的声音带着后怕和决绝，“当时我怕极了，留了一手。有些记录……可能涉及您刚才提到的那个‘上面’……”
林浩的心脏猛地一跳！内部邮件和通讯记录？如果这里面有钟帆授意篡改数据的直接证据，或者指向更高级别人的信息……
“马工，您……”林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份证据太关键，但也太危险。
“我老了，无儿无女，就剩这点良心债。”马文斌惨然一笑，“东西交给您，我……我也就彻底踏实了。是福是祸，我都认了。”
说完，他不等林浩再说什么，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背影佝偻而决绝。
林浩握着那个小小的U盘，感觉它重若千钧。
这杯茶，是越来越烫手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郑组长的电话。
“郑组长，我这边……可能收到了更关键的证据。”
电话那头，郑组长的呼吸似乎也停顿了一瞬。
“等我。”他只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