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工作组？呵，爬得真快。小心摔得更惨。”
林浩盯着这条消息，瞳孔微微收缩。赵坤虽然人走了，但他的眼线显然还在。消息传递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没有回复，只是默默截了图，然后将消息删除。这种低级的恐吓已经无法让他慌乱，反而更像是一种确认——他走对了路，并且真的刺痛了他们。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反扣在桌上，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制度条文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由亮转暗，同事们陆续下班离开，办公区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他这一小片区域还亮着。
刘部长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还在，脚步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是去接了一杯热水，放在林浩桌角，然后沉默地离开了。
夜里十一点，林浩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梳理，整理出一份长达十几页的对比清单，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需要关注的点。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感到一阵精疲力竭，但内心却有一种异常的充实感。
他关掉电脑，站起身，准备离开。整层楼几乎已经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走到电梯口，却发现战略部的陈锋正靠在墙边，似乎也在等电梯，脸上带着熬夜的兴奋和疲惫。
“哟，林工，才下班？”陈锋主动打招呼，称呼已经变成了带点技术圈色彩的“林工”。
“陈经理，您也这么晚。”
“搞你那个模型迁移的构想，有点入迷了。”陈锋笑了笑，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说真的，你方案里那个动态阈值算法，有点意思，不过有几个参数设定我觉得可以优化，回头发你看看？”
“当然好，谢谢陈经理。”林浩有些意外于对方的直接和务实。
“别客气，以后一个战壕了。”陈锋摆摆手，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压低了些声音，“工作组里……嗯，李宝山那人是个技术偏执狂，只认死理，但人不坏。刘部长……压力最大，上面
电梯到达一楼，陈锋的话戛然而止，恢复了那副略带疏离的技术人模样，对林浩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林浩跟在他身后，看着陈锋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回味着他刚才的话。
这是在提醒他？还是在暗示工作组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前路却仿佛隐藏在更深的迷雾之中。
联合工作组，就像一个微缩的战场，汇聚了技术、业务、审计、战略各方力量和心思。
王总将他塞了进去，给了他一个位置，却也给了他一个最前沿的堑壕。
接下来的两周，必将是一场硬仗。
他握了握拳，迈步走向公交站台。
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依旧单薄，却透着一股沉静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