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孙瓒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长剑一挥,“传我将令!全军开拔,兵发河间!目标,袁绍老巢——渤海!”
“吼!吼!吼!”
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启动。
除了白马义从,还有大量的幽州步卒、辅兵,总数接近三万,号称五万,浩浩荡荡,如同白色的洪流,涌出右北平,沿着滦水南下,直扑冀州北部的门户——河间国。
公孙瓒骑在他的白色骏马上,望着前方苍茫的大地,心中豪情万丈,更有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懑得以宣泄的快意。
刘虞当了太傅又如何?我公孙瓒如今是奉旨讨贼!名正言顺!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甚至等不及朝廷密旨正式抵达,一方面是与袁绍积怨已深,早就想找机会狠揍对方;另一方面,也是要向长安的那个小皇帝,向天下人展示他公孙瓒的实力和价值!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北地,究竟谁说了算!
他公孙瓒,不是刘虞那种只会安抚怀柔的老好人,而是能征惯战、足以影响天下大势的强藩!
“袁本初,你联合你的,老子打老子的!看谁先撑不住!”公孙瓒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嘶鸣着加速前行。
……
蓟城,太傅府。
刘虞自然也第一时间得知了公孙瓒起兵南下的消息。
他拿着那份公孙瓒送来的、措辞还算恭敬的军报,脸色变幻不定。
军报中,公孙瓒声称“得朝廷密旨,袁绍谋逆,令瓒督幽冀北军事,讨伐不臣”,故率兵南下,“以清君侧,安社稷”。
“朝廷密旨……督幽冀北军事……”刘虞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他不久前才接待了持节而来的卢植,接受了太傅的封赏,深感皇恩浩荡。
这才过了多久,朝廷就绕过他这位幽州牧、太傅,直接给了公孙瓒密旨和如此大的权力?
这不合规矩,也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和不安。
“使君,”一名属官忧心忡忡道,“公孙伯圭此举,太过莽撞!袁绍势大,岂是易与之辈?
一旦开战,兵连祸结,幽州百姓刚得安宁,又要遭受战火蹂躏!且其言称奉旨,万一……万一是矫诏呢?”
另一名属官则道:“未必是矫诏。卢尚书刚走,朝廷态度明确,要倚重使君稳定北疆。
或许……这真是陛下的意思,欲借公孙瓒之手,牵制袁绍。只是……为何不先知会使君?”
刘虞沉默良久,缓缓道:“伯圭性子急,与袁绍素有怨隙,朝廷若真有意让其出兵,瞒着老夫,或许也是怕老夫……阻挠吧。”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他崇尚仁政,不喜兵戈,若事先得知,定然会竭力劝阻。
朝廷和皇帝,显然是摸透了他的心思。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难道就任由公孙瓒胡来?”属官问道。
刘虞叹了口气:“他既然打着奉旨讨逆的旗号,手续齐全,老夫又能如何?强行阻拦,便是违抗圣意,与朝廷对立。
罢了……传令下去,幽州各郡县,严守本土,不得擅自卷入战事。
至于粮草……公孙瓒未向州府提请,我们便只当不知。”
他选择了默认和自保。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划清界限,确保幽州本土不受战火波及。
至于公孙瓒是胜是败,只能听天由命了。内心深处,他甚至隐隐希望公孙瓒能受些挫折,杀杀其骄狂之气。
……
公孙瓒大军南下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首先炸响在冀州北部。
河间国各县猝不及防,面对来去如风的白马义从和如狼似虎的幽州兵,几乎未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高阳、蠡吾、易县等城接连被攻破,守将或死或降。
公孙瓒兵锋所向,势如破竹,直逼河间国治所乐成县。
烽火燃起,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渤海郡的南皮城(袁绍治所)。
南皮,车骑将军府(袁绍自表官职)。
原本因联络各方略有进展而心情稍缓的袁绍,接到河间急报时,正在与谋士们商议如何进一步拉拢曹操、威逼韩馥。
当他听到“公孙瓒率白马义从南下,已连破河间数县,兵围乐成”的消息时,手中的玉如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公孙瓒!安敢如此!”袁绍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又由青转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我未去寻他麻烦,他竟敢先来撩拨虎须!真当我袁本初的刀锋不利吗?!”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他正准备联合各方给刘辩施加巨大压力的关键时刻,后院会突然起火,而且是被他一直瞧不起的、那个边地武夫公孙瓒给点了!
谋士郭图连忙上前:“明公息怒!公孙瓒匹夫之勇,不足为虑!其贸然南下,孤军深入,正是我军破敌良机!当速派大将迎头痛击,将其歼灭于河间!”
逢纪也道:“公则所言极是!公孙瓒此来,必是得了长安那小儿的唆使,欲牵制明公!若让其得逞,则联盟之事危矣!必须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将其打回去!让天下人看看,与明公作对的下场!”
袁绍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目光扫向麾下将领:“谁愿为先锋,去破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