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里外的劳改农场,又是另一番光景。
秋风萧瑟,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凉。
桑大海因为偷懒耍滑,又被管教罚了没饭吃。他缩在墙角,饿得头晕眼花,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桑晚。
“小畜生……等老子出去……非弄死你不可……”
他的好侄子桑银贵,此刻却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二叔!我要走了!”
桑银贵一边收拾他破铺盖卷,一边兴奋地对桑大海炫耀。
“走?去哪儿?”桑大海有气无力地问。
“去临县!修水利!”
桑银贵挺直了腰杆,一脸得意,“芳芳那丫头给我找的关系!说是去那儿好好锻炼锻炼,表现好了,还能减刑,提干呢!”
“真的假的?”桑大海有点怀疑。
“那还能有假?调令都下来了!”
桑银贵满脸憧憬,“二叔你就等着吧,等我混出个人样来,一定回来接你!”
他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何芳那个毒妇,给他挖好的坟墓。
就等着他去送死呢。
在农场的办公室里,何芳正穿着一身合体的工作服,给那个姓吴的干部倒茶。
“吴叔,我表舅的事儿,真是太谢谢您了。”
她笑得温婉可人,眼底却藏着深深的算计。
“小事一桩。”吴干部摸了一把她的手,笑眯眯地说,“只要你听话,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何芳忍着恶心,顺从地笑了笑。
她收到了她妈传来的消息,知道桑晚家盖了新房,日子越过越红火,心里的嫉妒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桑晚……你别得意太早。’
‘我现在只是暂时困在这儿。’
‘等我出去了,咱们的新账旧账,一起算!’
‘很快,很快了。’
上河村,一处破败的小屋里。
何彩英挺着个临盆的大肚子,费力地把自己腌的一坛子咸菜往外搬。
她在村里名声臭了大街,没人搭理她,桑家那边乱了套,也更没了指望。现在只能靠着娘家兄弟偶尔送点接济,和自己卖点咸菜,勉强度日。
“哎哟……”
她扶着腰,看着自己浮肿的双脚,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造孽啊……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她摸着肚子,眼里满是不甘。
“儿啊,你可得争气啊!等你生下来,让你那个便宜爹看看,咱们娘俩,迟早有一天,要骑在那个小贱人头上拉屎。”
桑晚从何家村探查完回来,也没歇着,背上背篓,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县城。
今天是给江津弋做第三次排毒治疗的日子。
来到戒备森严的小院,江津弋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的气色明显好转了不少,脸上有了血色,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透着一股子疯狂的暴戾,清明了许多。
“来了?”
看到桑晚,他放下了书,一向冷峻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看来恢复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