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娣更是气得当场眼前一黑,又犯了病,直挺挺地倒在了炕上,嘴里直哼哼。
“老天爷不开眼啊……让那群小贱蹄子过得这么好……”
她听着窗外那一句句夸赞的话,心里那股子邪火,越烧越旺。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得想个法子!’
‘我一定要让她们,也不得安生!’
嫉妒与仇恨,像两条毒蛇,彻底吞噬了李来娣最后的理智。
当天深夜,趁着全村人都已熟睡,她像个幽灵一样,从炕上爬了起来。
她光着脚,悄无声息地摸进厨房,从墙角偷了一罐还剩下小半的煤油,又从灶膛里抓了一把火柴。
借着惨白的月光,她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桑晚家正在修建的新房工地。
新房各处已经完工,气派的青砖墙在月下泛着清冷的光。院子里,整齐地堆放着盖房子剩下的各种木料,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李来娣看着眼前这座已经完工的气派大瓦房,再想到自家那个冷锅冷灶、死气沉沉的破院子,眼神变得无比疯狂。
‘几个赔钱货凭什么住这么好?!’
‘凭什么你们能住新房,我的儿子孙子却要去劳改受苦?!’
‘我烧了它!我把这一切都烧光!’
她拧开煤油罐的盖子,正准备将那黄澄澄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煤油,尽数泼在那堆木料上——
“妈!你干什么?!”
一声压抑着惊恐的低吼,从她身后传来。
桑大山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一把死死地按住了她的手!
“你放开我!”
李来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压低了声音尖叫,“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妈!你疯了?!这是放火!是要杀头的!”桑大山急得满头大汗,“咱们家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把咱们全都送进去吗?!”
他死死地夺过李来娣手里的煤油罐,将她拖到墙角的阴影里。
“妈,你听我说!”他劝着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母亲,“你想报复,我也想!可不是现在!”
“你看看咱家现在还有谁?咱爸瘫了,老二和银贵都进去了!就剩我跟金贵两个劳力!何翠花还瘸着一条腿!”
“咱们现在要是再出事,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你忍一忍!等我爸身体好点,等老二和银贵都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商量,怎么对付桑晚那个小贱蹄子!”
“现在出手,就是去送死!”
“桑晚那个疯子,她巴不得咱们犯错呢!”
桑大山的话,像一盆冷水,总算是浇熄了李来娣心中一部分疯狂的火焰。
她瘫坐在地上,呜咽痛哭。
而这一切,都被墙头阴影里,几双滴溜溜转的绿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大早,桑晚听完黄鼠狼的汇报,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桑大山?’
‘没想到,这家伙,倒还有点脑子。’
她没有立刻发作。
桑家这条落水狗,现在打,不解气。
得等他们缓过一口气,以为自己又行了的时候,再一脚,把他们彻底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