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啊?这么气派?”
在全村人好奇的注视下,那辆车,竟然直直地,停在了桑晚家崭新的大铁门前。
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腿伤已经好利索,穿着一身笔挺干部服的朱云泽。
他快步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扶着另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温叔,就是这里了。”
温管家点了点头,上前,“咚咚咚”地敲响了铁门。
“谁啊?”
桑夏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夏妹妹,是我,朱云泽。”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桑夏探出个小脑袋,看到是朱云泽,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个气势不凡的陌生男人,小脸上满是警惕。
“朱大哥?你咋来了?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朱云泽笑着说,“这位是京都冯家派来的温管家,特地来……核实一些情况的。”
桑晚闻声走了出来,她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不卑不亢地看着门外两人。
“核实情况?”
“核实什么情况?”
温管家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气场却一点不弱的丫头,开门见山:“我们是来找一位叫‘冯玉珠’的人。”
来了。
桑晚的心,猛地一跳,但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没有立刻请他们进屋,也没有激动地去喊母亲,而是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不卑不亢地反问:
“冯玉珠?”
“不认识。”
“这位是什么人?找她干什么?”
朱云泽急了,“桑晚同志,这位温管家是……”
“朱同志,”桑晚打断了他,眼神依旧看着温管家,
“我只问你,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的身份?又能证明,你们找的人,跟我们有关系?”
桑晚的冷静和滴水不漏,让温管家对这个乡下丫头,刮目相看。
这边在交锋,几十里外的劳改农场。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汗臭和粪便的骚臭味。
桑大海和桑银贵,光着膀子,挥舞着锄头,开垦着一片坚硬的荒地,累得像两条死狗。
汗水浸透了他们破旧的囚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妈的,累死老子了!这日子他妈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桑银贵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这他妈是人干的活吗?!”
“都怪桑晚那个小贱蹄子!”桑大海红着眼睛,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桑晚头上,“等老子出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扒皮?就你?”桑银贵嗤笑一声,“你打得过她吗?”
“别他妈废话!快干!”管教干部一鞭子抽在了他旁边的地上,“完不成今天的任务,饭就别想吃了!”
两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又埋头苦干起来。
桑大海累得眼冒金星,他看着自己使不上劲儿的胳膊,心里对桑晚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