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甚至站起身，在她们几人面前，转了好几圈，示意自己真没事，几人才各自忙活去。
姐妹几个都是勤快孩子，收拾好厨房，又烧了热水，把冯玉兰全身擦拭干净后，再各自洗漱干净，爬上炕，不过没多久，就剩下几道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窗外，夜色如墨。
她的目光，穿过破旧的窗户，望向了窗外。
不管是冯玉兰失血过多的瘦弱身体，还是营养不良的自己和三个妹妹。
她们都需要绝对安全可靠的……食物和金钱来源。
远处那片在夜色中显得神秘而深邃，被村民们视为禁区的后山，连绵不绝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那里。
那里，有危险，有未知。
但同样……
也有机遇！
或许能让她找到，让她们拥有足够脱离桑家老宅那边的资本。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鸡都才叫第一遍。
桑家老宅那边还静悄悄的，何翠花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她心里，憋着一肚子的邪火，烧得她一晚上翻来覆去的都没睡踏实。
她心里简直恨死了桑晚那个贱丫头的疯病，更气她们母女五个不识好歹非地非要要闹，又不是过不下去了。
又气又烦自己家里一群的窝囊废，没有一个能用的，平时跩得二五八万的，动了真格了，全是废物。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心里更多的，是怨恨她那个亲侄女何彩英。
一个骚货，还整天搅风搅雨的，搞得她难做，让自己家里多出这么多事，自家出了钱，出了力，还被村里人骂，也难怪两个老东西气得要找她算账。
她今天去找她讨债要赔偿，一半，是为了完成老虔婆李来娣交给她的任务。
另一半，也是想去好好地当面敲打敲打何彩英，别惹了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让别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何翠花没回娘家，而是熟门熟路地，拐向了村子另一头，一处比较偏僻的孤零零立在那儿的泥坯小屋。
这是何彩英的小金屋。
对外，何彩英说是她自己手巧，做点针线活纳鞋底，辛辛苦苦攒钱盖的。
其实何翠花心里，门儿清。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屑地“呸”了一口。
“挣钱？哼！还不是靠张开腿，睡男人挣来的。”
“也不嫌脏，不知廉耻的玩意儿。”
可骂归骂，她心里，又没来由地，窜起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羡慕。
“不过，这死丫头也是真有本事，心也够狠。”
“说离婚就离婚，说踹了她那个没用的男人就踹了，一点也不在乎村里人戳脊梁骨地骂她破鞋，不要脸。”
“特么的想跟谁好就跟谁好，活得比谁都自在。”
“不像我……在这个桑家里当牛做马一辈子，辛辛苦苦生了两个儿子，到头来，成天还得看老虔婆那张死人脸。”
“真特么的人比人，气死人。”